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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那匹马前腿上,这是小事,晋王没准备计较,可那个小厮抬头看到晋王,竟撒腿就跑,这一跑,慌不择路,一头撞倒了街上一个出名的无赖周黑皮。那周黑皮家里断顿快两天了,好不容易真被人撞倒了,一把揪住小厮,再顺势滚到晋王马腿前,这一趟,不好好赖上几两银子,那就太对不起他周黑皮的名号了。牵涉到晋王,京府衙门的衙役来的极快,本来也没什么,不过赔几两银子,这银子晋王已经拿好了,息事宁人么,他不是个多事的人。可那个小厮拿衣服裹着头脸,浑身发抖,实在是太奇怪了,几个衙役奋力扯开衣服,拽起小厮,就被人认出来了,是绥宁伯府的下人瑞哥儿。听说是绥宁伯府的下人,晋王皱着眉不明白了,绥宁伯府的下人看到他怎么吓成那样?躲他干什么?疑惑就得问问不是,可瑞哥儿竟然死不承认他是绥宁伯府的下人,旁边认出瑞哥儿的人也是个较真的,一五一十说的清楚明白。京府衙门的王推官见多识广,人老成精,几句话一问,就明白了,敢情这瑞哥儿一家,从绥宁伯府逃走了,逃奴么,看到晋王,怕晋王认出他,当然害怕,被人认出,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死不承认,更加有情可原。这也是小事,王推官禀了晋王,正准备派两个衙役把瑞哥儿送回绥宁伯府,瑞哥儿却当街嚎叫起来,说他一家子之所以逃出来,是因为他娘亲眼看到绥宁伯世子姜焕璋和夫人曲氏杀了绥宁伯夫人陈氏,怕被灭口才逃走的。这一喊,当场就哄动了,晋王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王推官更是悔青了肠子,这种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案子,怎么偏偏让他撞上了!别说功勋之家,就是整个京城,这样的恶逆大案,也已经几十年没听说过了,这个案子,把整个京城搅的象一锅沸水,各种八卦秘闻扑天盖地,再加个各人的想象,越传越热闹。这样的案子,王推官报上去,邢府尹立刻接着上报,刑部也赶紧报,到墨相手里,也是立刻就转,也就一两个时辰,就到了皇上和长公主手里。长公主拎着折子扫了一眼,哼了一声就扔到了一边,要论搭台子挑事,这宁七可真是当仁不让。皇上气的几句朱笔差点把折子戳出洞,责令墨相亲自统总,务必查清查明,严明律法。姜焕璋得了信儿,没等问清楚,绥宁伯府就被团团围住,满府上下,从正跟几个落魄秀才拽酸文的绥宁伯,到厨房烧火的婆子,一个不漏,全数抓进了大牢。…………秋媚一向消息灵通,听到这个信儿,激动的浑身发抖,急忙往文二爷院子奔,奔到一半,突然停步,一个拧身,又往晓风院真奔过去。到了晓风院门口,秋媚深吸深呼了几口气,自觉淡定了,这才端端正正的进了院门,到上房门口请见。李桐正和水莲几个对着铺了满榻的花样挑挑捡捡,秋媚进来,伸头看了眼榻上的花样,看看李桐,再看看水莲和绿梅等人,再看看李桐,再看看水莲和绿梅,连看了好几遍,绿梅斜了她一眼,“是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水莲姐脸上有花儿?”“不是,那个……啥,外头……”秋媚舌头打着转,突然觉得,姜家出了这样灭族的大事,她兴奋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没涵养了?“外头怎么了?”水莲头也不抬的问了句。“外头,也没啥事,我就是……”秋媚想到了春妍,“来跟姑娘说一声,春妍……”“春妍没事,你不用担心。”李桐挑出几个花样递给水莲,“姑娘知道了?”秋媚一声惊讶。“你都知道了,姑娘还能不知道?我瞧你在这府里养尊处优,这傻气越来越重了,回头领了差使,苦头可就有得吃了!”绿梅抬手敲在秋媚额头上。“也是哈。”秋媚讪讪,“关咱们什么事,我也没激动,我就是因为春妍……那个,我今天的字儿还没认完,我走了。”秋媚转身就走,李桐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出了屋,低着头接着挑花样。长公主越来越雷厉风行了。…………大理寺后头的牢房,地方狭小,绥宁伯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大几十口人全塞进来,也不分哪间跟哪间了,能塞得下就不错了。姜焕璋被扔进来的早,站在最里面,看着一个接一个被塞进来的家人和下人,心里一片混沌。☆、第六百九六章恩自上出曲大奶奶害了陈夫人这事,在姜家下人中间,早就不是秘密了,稍稍有一星半点头脸的,都知道这件事,这一趟被连锅端进来,多数都十分淡定,一来早就害怕过了,二来,这恶逆,逆不到他们头上,不过就是发卖,运气好了,说不定下一家比姜家强多了呢,到哪儿不是当奴儿。主子和半主子们,茫然一无所知的,除了绥宁伯,就是姜婉和姜宁了。绥宁伯被揪出来,一路走一路直着脖子大发脾气,肯定是大理寺弄错了,他绥宁伯府一片和乐格调高雅,除了阿堵物有点少,别的,哪儿不好了?姜婉和姜宁被这阵势吓懞了,这会儿两个人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曲大奶奶脸色惨白,倒没怎么失态,怀里紧紧抱着墨兰生的那位姜家长子,仿佛抱着块免死金牌一般。和姜焕璋对角站着,立的笔直。顾姨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过不敢放声,只一把接一把抹眼泪、醒鼻涕,哭的太伤心了,整个人晕晕沉沉,连儿子都顾不上了,还不到一周岁的儿子哭的声嘶力竭,从春妍怀里一次次向她扑过去。春妍心神不宁,几次想把孩子塞给顾姨娘,却没能塞过去,顾姨娘太害怕太慌乱太难过了,她一妇道人家,碰到这样的事,除了哭,她还能怎么样呢?青书拍着儿子,轻声哄着,时不时看一眼姜焕璋,倒十分淡定,她早就知道了,也早有准备了,左不过一个死字,还能怎么样呢?绥宁伯姜华远最后被推进来,牢门在他身后咣噹一声锁了,姜华远奔着最里面的儿子,也不管脚踩在哪儿,只管踩进去,一直冲到姜焕璋面前,“你这个逆子,你竟敢弑母!我要告你不孝!你这个不孝子!”“晚了。”姜焕璋漠然看着父亲,“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到时候是求一杯毒酒呢,还是求一条白绫。”“你这个逆子!”姜华远这一声呵骂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你……”姜焕璋没理他,后背靠着墙,缓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