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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怕是醒不来了。魏悯本就怀疑知州于驿丞一伙,如今听她这话倒是可以确认了。“谢大人美意,救命之恩下官想亲自道谢。”魏悯看向主簿,微微一笑,“下官对竹城是不熟悉,可主簿熟啊,下官相信,她会像辅助杨大人一样好好辅佐下官的。”杨大人,正是坠马摔死的前任竹城县令。主簿夹在知州和魏悯之间,额头已经冒出细汗,只能低头连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见知州不想放人,魏悯怕她拿比自己高的官位压人,提前说道:“若不是有驿丞拼死相护,下官恐怕活不过昨晚。皇上命下官查清杨大人之死,下官觉得杀我之人,许是跟此案有关,驿丞即是救命之人,又是跟目击昨晚之事的证人,还是留在下官身边的好。”瞧着魏悯就要把人带走,主簿着急的看向知州。崖知州朝身边人使眼色,让她去把驿丞拦下来,跟魏悯说道:“本官是竹城知州,是这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也与杨大人共事多年,她走后,仅剩的一个儿子此时正住在本官府里由我夫郎照顾,她的案子,本官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说话间,崖知州的人已经伸手去拽昏迷不醒的驿丞了。十八不急不慢,从怀里掏出蒋梧阙的令牌,对着崖知州的脸,好让她看得清楚。崖知州顿时脸色又是一变,更加难看起来,边摆手让人退下,边扯着嘴角笑的僵硬,“本官说魏大人哪来的官威,竟是京中有人啊。”魏悯拱手,“不敢。偶尔入了八殿下的眼,得她赏识,她听说陛下派了案子给下官,也想替皇上分忧,这才派人一路相护,祝下官查案。”崖知州这下没了任何理由,只能任由魏悯离开。她回头瞧见主簿六神无主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斥道:“你怕个什么?生怕她看不出来你有问题?”说着崖知州瞥向魏悯离开的方向,斜眼冷笑,“查吧,让她可劲的查,杨成在这儿六年到死都没能查出一点证据,我就看她能查出个什么来!”魏悯坐着马车进城后,撩开窗帘往外面看。正是快晌午之际,城内人多热闹,虽说不是繁荣之地,却也不像竹城每年呈的奏折上写的那般灾情不断百姓外流。魏悯心里若有所思,放下帘子,侧头见阿阮也在往外面望,就问他,“饿了吧?”从昨晚到现在,阿阮几乎就吃了些干粮,都没怎么好好吃顿饭。魏悯握住阿阮的手,说道:“等到了之后,你先别忙着收拾,我让人去酒楼订饭菜,咱们先吃顿饭。”阿阮摇头拒绝魏悯的提议,不是他不饿,而是:——不用这么麻烦,我到时候亲自下厨做些吃的就好。咱们初来乍到,钱还是省着用的好。魏悯听阿阮原来是怕钱花没了,顿时眉眼含笑将他揽进怀里,手掌摩挲着他的胳膊,下巴抵在他头顶,说道:“得夫如此,足矣。”“不过阿阮,我如今大小也是个知县了,你以后也别那么省,”魏悯低头亲了下阿阮的额头,说道:“妻主赚钱就是养你的,你花就行。”阿阮心里算了算像妻主这样的小知县一年能有多少俸禄,算完之后觉得日子肯定不会像以前过得那样艰苦朴素了,但还是要紧吧着过。可阿阮听妻主这么说,心里还是甜的,眼里眉梢都染上笑意,温顺的倚在她怀里,没“说”任何扫她兴的话。妻主想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好事,总比一些女人能赚钱了就起了歪心思好。魏悯不知道崖知州的府邸如何,但就杨县令的衙门来看,她生前的确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县衙后面有个宽敞的一进庭院,是留给县令及其家属住的,三正四耳,屋子不多,但比起普通的农家院子要好的多。至少阿阮进了门看见瓦房盖的庭院时,眼睛都是弯的。魏悯家的老宅是泥巴糊墙,茅草覆顶。魏悯不在家时,一旦风雨交加,阿阮就总会担忧的满屋子昂头仔细瞅一圈,生怕哪里漏了水。这庭院比起老宅是好上许多,但魏悯说杨大人两袖清风,是因为院内屋中实在太过于寒酸。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日常要用的物什摆件,连见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院子里陶冶情cao的花草更是极少。杨县令死了,县衙派来新县令,衙门庭院易主,里面的东西恐怕早就被人翻过清扫无数次,莫说值钱东西,恐怕就连一丝往昔生活痕迹都没了。进了正房,魏悯把行礼放下,拦住想要先随便收拾收拾屋子的阿阮,说道:“估计杨大人死后下人也散了,咱们先吃饭,回头再招一两个下人过来。”魏悯让十八将驿丞藏好之后,便叫她去找两个衙役过来,把屋子收拾干净。魏悯和阿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这么上街了。阿阮担心魏悯身上的伤,吃饭前拉着她去医馆又包扎了一下,自己坐在一旁听大夫叮嘱她有什么要注意的。两人没进酒楼,就在外面的小摊上随意吃了点,期间魏悯和周围食客攀谈几句。问了几个人之后,魏悯才知道竹城百姓每年还是要交赋税的,她们也不知道朝廷其实免了她们的税。那竹城每年收的钱,都进了谁的肚子里是显而易见了。饭后魏悯回去,正巧碰到站在门口等她的主簿。梅主簿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如今瞧见魏悯吃饱喝足的回来,顿时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语气也有些冲,阴阳怪气的,“大人好生清闲。”魏悯微微皱眉,没跟她计较,“查的如何?仵作怎么说?”“下官只是个主簿,仵作怎么说您去问仵作,”主簿低头看自己袖口,嘟囔道:“我怎么知道。”魏悯不打算忍她了,语气冷漠的说道:“这事我是交给你办的,既然你不乐意做,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干脆连主簿也别做了吧。”魏悯这就算是不用她了,牵着阿阮进去,连看她都不看,“县衙小,容不下你。”梅主簿没想到魏悯会这么说,懵了一瞬后梗着脖子咬牙道:“没有下官,大人恐怕什么都做不了!”魏悯了然,听了她的话也不气,“你是说那些衙役?她们听话我就接着用,不听话我就一个都不要。”十八从院子里走出来,接话道:“没错,大人有我一人足够抵过,”她站在台阶上,俯视梅主簿,抬手虚点她额头,“抵过你手下那群胆小眼疾之人。”这是嘲笑她早上的事。魏悯笑着把给十八带回来的饭递给她,问道:“收拾的怎么样了?”十八捧着食盒,狗腿的跟着魏悯往院子里走,谄媚道:“我做事您放心,我就知道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