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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历时半年,大蒋最终吞并赵国,在夏末秋初时班师回朝。蒋梧雍回京明显感觉到如今的朝局和她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朝堂中皇上更重用依赖魏悯这个副相,除此之外,今年科举进来的新臣也多数都是蒋梧阙的人。蒋梧雍觉得难以接受,她不过才离开半年而已,母皇果真是要架空她这个太女吗?南疆战事大胜,皇上奖励了众臣,对太女却是只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蒋梧雍有些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的态度怕是和她年初落马的事有关。回到御书房后,蒋锟钧旧事重提,厉声质问她一国太女的风范呢?皇家的颜面都随着她这个太女的落马,掉在了地上。蒋梧雍满心委屈,跪在地上说道:“母皇您是不知道,南疆有人要害孩儿。我骑在那马背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后背发痒……反应过来后已经是莫名其妙的摔下马。”“肯定是有人对孩儿用了巫蛊之术,就是想看我犯错,想让母皇您嫌弃厌恶我。”蒋锟钧见太女事到如今还在找借口,只觉得胸膛是又胀又堵,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怒道:“没用的东西,你刚才要是跟朕说是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朕还觉得你最少是个实诚的孩子……”“这么些年来,倒真是朕把你宠坏了,你看看你,再看看老八,同样上战场,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蒋锟钧说这话纯粹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听在蒋梧雍的耳朵里,就是皇上眼里只看得见老八,对她这个太女处处不满。蒋梧雍自觉吃了许多苦,回来半句安慰都没听到,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说落责骂。她想想自己在南疆受的罪,再想想姨母榕抻如今还不如一个参政受重用,还有她父君之前被禁足数月……只觉得胸口窝着一团火,烧的她理智全无,梗着脖子红着眼睛,问道:“您一直拿我跟老八比较,是不是觉得我不如老八更适合做这个太女?”蒋梧雍的大声质问让蒋锟钧一愣,随即拍桌怒道:“你就不知道反思一下你和老八的差距,心里就只有太女之位!”心里就只有这个太女之位,蒋梧雍心里在乎的自然只有这个太女身份。出征南疆,战场的残酷,没能将蒋梧雍磨炼成一个沉稳有担当的人,反而让她越发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皇上年后派去南疆的将军,明面上说是去辅佐她的,而实际上权力要比她这个替皇上御驾亲征的太女要高。南疆条件虽不如北疆艰苦,可跟京城比,还是差的太多。蒋梧雍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南疆的枯燥乏味,总想出去找点乐子享受享受。可蒋梧雍不管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会被一个将军所限制。对方态度不卑不亢,只说是奉命行事,让她莫要为难她们。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行什么事?母皇难道就当真不知道,她一个太女,在南疆过得比个副将还窝囊?蒋梧雍本想回京后能过回以前的舒坦顺心日子,谁成想才半年时间,京中朝局大变。蒋梧雍跪在地上,握拳嚷道:“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您心里都比不得老八就是了,您怎么就不信我摔马是被人下了巫术……老八老八,说不定要害我的人就是她,我死了出了事,这太女的位子就是她的了!”“混账东西!”蒋锟钧抄起手边的折子砸在蒋梧雍身上,气的半直起身双手撑在书案上,问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蒋梧雍倔道:“母皇有心偏向老八,我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用?”蒋锟钧近两年身子一直不算多好,换季之时身体更差,被蒋梧雍这么一激,气的往身后椅子上一坐,咳了起来。殿中省一直站在门口守着,如今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过来给蒋锟钧弯腰顺气,路过蒋梧雍时,小声说道:“殿下怎能如此顶撞皇上,陛下说您两句还不是为了您好。您可知年初有言官要废太女,还是陛下压下来的,您还不过来给陛下赔不是。”她说了这么多,蒋梧雍就只听见有人提出要废黜太女……蒋梧雍拳头紧握,垂着头,遮住眼底的惶恐不安,声音瓮声瓮气的说道:“母皇孩儿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我不该顶撞您。”说着跪着爬过去,抬手给蒋锟钧捶腿,声音委屈,“孩儿那时候是真害怕了,见到床上衣服上被人放了虫还查不出来谁做的,孩儿怎能不怕?孩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蒋梧雍这话的确不假,如若不是住处有虫,她又怎会自讨苦吃跟着上战场而不是坐镇帐内?蒋锟钧闭上眼睛缓了两口气,抬手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蒋梧雍的头,叹息道:“下去吧,去看看你父君,他一直都很担心你。”太女走后,蒋锟钧让殿中省也退下吧,自己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蒋梧雍去了贵君的宫殿,言语中得知他如今的处境不如以前之后,咬了咬牙,出宫后偷摸去见了左相。“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左相摩挲着手中茶杯,眼睛盯着蒋梧雍说道:“八殿下现在最是得宠,你要早做准备。”蒋梧雍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犹豫,“母皇只是斥责两句,并没有废太女的心思。”她不去做那事尚且还能稳住太女之位,但如若那事一旦做了,她可就回不了头了。左相心底遗憾,却也不敢强逼她,就道:“那就等等再看。”这一等,就等到了秋猎。如果说每三年一次春季的殿试是给朝廷选文臣,那么每年的秋猎,就是习武之人的表现机会。大梁一年两次狩猎,分别是春猎和秋猎。春猎乃是娱乐为主,皇上带着众臣来山上,随意搭个营帐,让人打打猎踏踏春,感受一番春意。而秋猎不同,秋猎皇上入住行宫,守卫森严,形式庄重。只因为秋猎是历代圣上,默认选拔新人武将的时候。狩猎实打实的彰显能力,但凡有从武意愿的世家子女,都会在秋猎上跟圣上表示自己的志向,展现自己的实力。魏悯虽是文臣,但作为副相,名字自然在秋猎随行的名单之中。魏悯坐在桌旁,皱眉望着阿阮圆挺的大肚子,有些不太愿意去,“这一去来回就要小半个月。”秋猎男子也是能参加的,封禹但凡在京中就没落下过一次,今年哪怕怀着孕,知道胎稳之后,又跟着蒋梧阙去了。但阿阮不同,他如今肚子月份大了,坐马车来回太折腾,只能留在府里老实养胎。阿阮笑笑,抬手“说”道:——别担心,府里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