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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不管如何,春试转眼已经开始,大蒋各地的众多举人,经过长途跋涉费劲千辛,怀揣着梦想来到这繁华帝都,想以自己的满腹经纶,夺得金榜题名,在此处扎根落地。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考登天,能够平步青云么。作为主考官的晋老,如今依旧乐呵呵的模样,一嘴的好牙至今犹在,仿佛岁月划过,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沉淀的气质更为儒雅。她见着魏悯,不由一笑,问道:“魏相多年前,也是在这号房之中面对考卷苦思冥想吧,那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这个地位?”魏悯抬眸望去,贡院门口的考生提着篮子正在等待搜身,众举人年龄不等,有尚未弱冠的稚嫩脸庞,也有步履蹒跚的花甲老者。通过众人面孔,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青涩的自己,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怀揣着野心抱负,渴望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她做到了。魏悯回头看向晋老,目光带笑,“想过。”晋老哈哈一笑,单手负于身后,抬手一指门外众人,“天下读书人,怕是都想过,但能有几人做到?”“官路之难,难如登天。”晋老仰头轻叹,“这一路走来,途中诱惑众多,稍不留神就是从高处跌下,轻则被贬出京,重则人头落地,你看那榕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魏悯若有所思,看向晋老,目光认真的说道:“只要目标坚定,初心不改,诱惑再多又如何?”晋老闻言一怔,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有所指,“看来无须我再说什么了。我明年将回乡养老,今年你我最后一次共事,本觉着你年轻,想跟你再多说两句,如今看来,你都懂得。”魏悯轻笑,拱手弯腰,“晚辈该向您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说话间已有考生验明身份进入贡院,被侍卫领着进入考棚。今年朝中监国的人是太女,严查舞弊之事,凡是抬脚跨进贡院门槛的举人,都只能靠自己的真本事答卷,像多年前的那种舞弊之事,怕是不会再出现了。主考官进入贡院后,就同考生一起住在里面,中途不得离开回家,只能等三场考试都结束后,才能回去。整个二月,魏悯都是随晋老住在贡院里。她不在家,阿阮有些想的慌,明明人就在离家不远的贡院里,但就是见不着面。两个孩子对家里少了一个人,起初几天还左看看右看看的找过,等过了半个月后,也就忘了。魏悯回来时,阿阮正陪孩子们在院子中玩耍,听闻下人说丞相回来了,忙起身去迎。阿阮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两个孩子摇摇晃晃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阿阮有一个月没见着魏悯了,高兴之余,连身后的两个孩子都忘了,提着衣摆就往外走。魏悯刚进园门,就对上阿阮明亮的眸子,不由一笑,展臂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下他额头,低声问道:“想我了吗?”阿阮回抱住魏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轻捶了她一下,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没羞没臊的。二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主君,您走的太快,把孩子都落下了。”阿阮顿时闹了个脸红,斜睨了二九一眼。魏悯因为这句话,眼里的笑意陡然浓郁起来,低头凑到阿阮耳边,说道:“走这么快,看来是想我了。”阿阮虽然脸红,却没否认。有多少小两口,婚后恩爱如初,但一旦有了孩子,就矛盾突生感情变质。这些怕都是跟男子有了孩子后,就不再把心放在了妻主身上有关。阿阮想的更通透长远,在心里,一直把魏悯放在第一位。毕竟将来孩子大了,总会有各自的家,而能伴他到老的人,只有妻主一个。两个孩子从过来,就好奇的仰头看着魏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像是在问她是谁,怎么抱着他们爹爹。阿阮弯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含笑回头看向魏悯。魏悯走过来,抬手挨个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一手抱起一个回屋。魏淼歪头看了魏悯一会儿,抬起小手贴在她脸上,像是想起来她是谁了,高兴的拍手蹬腿,嘴里羊羊的喊着。二九闻言解释道:“小公子前几日刚学会喊娘,只是喊的不清楚。”阿阮满脸笑意,奖励的掏出一块糕点塞到魏淼手里。魏悯一回来,阿阮就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小侍,围着她忙来忙去。——总觉得贡院的饭菜不可口,瞧着你都瘦了不少,我给你煲了汤,你喝几天补补。——对了,我还给你做了身新衣服。阿阮转身打开柜子,将里面刚做好没两天的衣服拿出来。其实前几天他是想给淼淼做件衣服的,但看见这块布料,就觉得妻主穿上一定好看,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她做了一身,忘了给淼淼做。魏悯坐在床沿,笑着拉过阿阮的胳膊,将人扯进怀里坐在她腿上,箍住他的腰,轻声和他咬耳朵,“阿阮,我想你了。”阿阮耳朵被她喷洒的气息弄的又红又痒,咬唇点头。他也想她了。两人这么多年,几乎没分开过,这猛的分开一个月,的确想的慌。两个孩子坐在软榻上玩耍,迟迟不见爹爹过来,好奇的想要去找。二九忙拿糕点将人哄了回来。魏相一个月不见夫郎,现在肯定在和他亲热,小主子们还是别去打扰的好。第80章治嗓子两年后,被蒋梧阙寻找多年的乌神医进宫,不是为太女治腿,而是皇上重病。乌神医从进京就直奔皇宫,半个月之后才得以出来。皇上的病情,已是回力无天。蒋锟钧得知自己无药可救时,整个人都有些魔怔,蒋梧阙怕她为难乌神医,就将人送进了魏府。阿阮被魏悯牵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一手心的汗,紧张到屏住呼吸。乌神医正在摆弄她的药箱,瞥见两人过来,很是直白的说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试试。”哪怕是试试二字,都是以前阿阮想都不敢想的。阿阮手一直握着魏悯的,坐下来都没松开。乌神医在下人端来的盆中,用清水洗干净手,才抬手把脉。一盏茶之后,乌神医缓缓收回手,抬头看向站在阿阮身侧的魏悯,说道:“不是先天的就不算严重,但要是说好治也没那么好治,如果想要开口说话,怕是要吃一番苦头。”魏悯微微皱眉,刚想问问怎样个吃苦法,就被阿阮捏了下手心。阿阮双手握着魏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