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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醒了?”千山端着水盆进门,将布巾放在水中沾湿又拧了出来:“世子爷昨儿就派人来交代说明日再动身回京,小的见您睡的香就没有唤您起身。“余大人说每一科新进的举人都能分到二十两的牌坊银子,这笔银子是特特拨下来给举人老爷在家门口立牌坊用的,他问您这是准备如何处理。”她这一科中举占了山东的名额,可她原籍在开封,家又在京城,这牌坊怎么都没有立在山东的道理。“你去回话就说捐了吧,当做给其他同年多一点预算。”她这话说完就觉脑中一抽一抽的疼,宿醉只这一点不好,总要缓上两日才能彻底恢复,若是今日就动身回京,这一路上她不知要吐上几次。放榜后,于他们这些考生而言这一科已是结束,是中榜还是落榜都已有了结果,但对邹进才和余有台这些考官而言,后续还有大量的事要做。试卷要送去礼部去磨勘复查,落榜的试卷要放出来供考生查阅,落卷上要有阅卷官的批语,告知为何落第。而每一届乡试会试,布政司衙门和礼部都要刊印该科中式者的题名录,这些事大部分都要落在余有台这位提学官身上。所以鹿鸣宴一过,他又彻底忙了起来,曲清言原本要在他下了差后向他道别,只一直到了第二日晨起,都再没见到余有台的身影,她只得留书一封交管家转交。马车摇摇晃晃离开济南府,她同姜家兄弟约在城外碰面,曲清言再遇到姜晋昌面上照旧是如常的神色,倒是姜晋昌眼神中多有闪躲。人情是曲文海欠下的,曲清言自是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揽在自己身上,姜家兄弟不愿过多理会她,她也懒得凑上去。这一路为了照顾姜晋昌照旧是行的极慢,行了几日才在傍晚时分进到京城。在城门处同姜晋锋道谢分开,马车转入赵堂子胡同,就见一顶轿子停在角门处,曲昭云一身桃红由婆子扶着进到轿中。☆、第九十二章送上门去做贵妾马车停在府门前,曲清言飞快下车冲到轿子前,一把扯住半个身子进到轿中的曲昭云。“怎么回事?”她的脸已是彻底黑了下来,不过半月多时间,这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曲昭云先是一惊,回身看到曲清言那张冰冷的面孔又是一怒,她扯着自己衣袖,试图脱开曲清言的钳制。“放手,今儿可是我的大好日子,你别耽搁了时辰。”“大好日子?”曲清言眼中已是要喷出火来,她提着她桃红的衣襟,冷冷的质问:“给人作妾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好的日子?”“作妾怎么了,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这话难道你没听过吗?”曲昭云有些不耐烦冲着轿外的婆子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误了时辰你们哪个能担待得起?还不赶紧起轿?”“不准走!”曲清言视线扫过几位轿夫,压迫般的目光让几位轿夫弯身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正三品刑部侍郎府上三房嫡出的小姐主动上门去给人作妾?”是田氏疯了还是柳氏疯了,秦氏不懂事,这两个人也不懂吗?他们曲家的脸面当真就不要了?曲清言视线越过几位婆子看向门房,见有人探出头来想看热闹,就侧头对千山说道:“去府里打听清楚,今天这事若是弄清楚,我是不介意在府门前闹上一场。”千山一个激灵,这般阴测测的四少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一句话多不敢多少,反身就飞快的往府里跑,到了门房处还不忘招呼到了两个人手。轿子旁立着两个婆子两个丫鬟,那婆子犹豫着想要上前,又摄于曲清言此时通身的气势不敢乱动。“你不是不管我的事?怎么现在又假好心的要替我张罗了?”曲昭云摆弄着袖子问的些许随意,曲清言的脾气她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若是不弄清因由,她就真的不会放行。曲清言负手站在轿前,看着她头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手腕上挂着一对羊脂玉的镯子,脚上一双绣鞋的鞋尖上也嵌了宝石,心下微微起疑。她清楚柳氏和田氏的行事风格,这二人断然是舍不得花太多银两在三房身上,曲昭云这般穿戴不会是那二人给的陪嫁。千山进府不到一刻钟就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他有些为难的凑到曲清言身边,在曲昭云戏谑的目光中艰难的说着。“六小姐今儿是要抬到永宁侯府给府里的二少爷做贵妾,前些时日侯府已是到府上下过聘礼,也走了文书,今儿的日子是老夫人同侯夫人一起定下的。”永定侯府!曲清言听到这四字眼皮不由得一跳,永宁侯共有三个儿子,长子姜晋锋幼子姜晋昌都是正室所出,只有二少爷姜晋泉是在边城出生,据说生母是个瘦马。柳氏不是一直想将曲昭英嫁入侯府,怎么突然就变成曲昭云去做贵妾?她心下急转,其中的头绪因着所知不多,怎样都无法理清。“多管闲事的四弟可是明白了?”曲昭云抬手扶了扶镶了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步摇,挑着眼梢突然朝着曲清言笑了起来:“其实四弟是否明白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是今日误了时辰,我明日还是会这身打扮做着轿子去侯府,这事你管不了,也没办法管。”若这事是永宁侯夫人同田氏定下的,他身为胞弟确实管不了……“贵妾也是妾,没有三书六礼你在侯府就永远是一个下人,你可是知道?待有朝一日年华老去,你又凭借什么在侯府立足?”曲清言盯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敲开曲昭云的脑壳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曲昭云移开目光,决然的目光中带了点执拗。只这一个眼神曲清言就已是懂了,曲昭云已是没有第二条出路可以走……她退开身摆了摆手,轿夫如释重负般忙起轿,快步转出了胡同。“少爷,老夫人命您到春晖院去。”千山凑在她身旁,小声的传着话。曲清言的目光从胡同的转角处收回,她心中不知为何没了中举归家的喜悦和扬眉吐气,她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皂靴上沾着尘土已是有些旧。“进府吧。”她声音带着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