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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些,邢夫人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闭口不言,只偶尔的端起茶盅喝上一口,或者在旁边贾母的盘子里抓上一把子瓜子慢慢磕。别说,老太太这里连瓜子的味道都要好许多。老太天看了刑氏的动作,神色间很是有些满意。不错,不怕她人蠢,就怕她人蠢还不自知,就像正在说话的那个。想到这里,老太天拂开邢夫人抓瓜子的手,把整盘瓜子都摆在自己面前,一颗不给邢夫人。邢夫人讪讪地笑了笑,鸳鸯连忙叫着玳瑁再给邢夫人上了一盘子瓜子才好。“玉儿,你也别怪二舅母说得多,只是你人小,为着你的名声,我免不得要为你多想想。现如今这五家人都在外面,不如先叫进来说说,若是庄子上的下人假冒主子的名义,咱们也对下面的人有个交代。”王夫人说着便叫身边的彩霞去传院子里的等着的下人。“且慢。”黛玉道。王夫人听着这句,以为是黛玉服软了,嘴角带起了一丝笑。只可惜她低着头却没看见黛玉脸上的不在乎。“二舅母,咱们现在在荣庆堂,老太太在这里,叫那么些人进来,未免人多口杂惊扰到老太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黛玉轻声问。老太太没有说话,黛玉又语气轻柔,王夫人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笑容根本挥不散。反倒是旁边的薛姨妈和宝钗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是又没有什么一句,因此只是看着并不是说话。“玉儿说得是。人多口杂,是有些喧哗了,不如一家传进来一个便好,你看如何?”王夫人问着,黛玉点点头,彩霞看着王夫人的脸色这才出去传人。王夫人以为黛玉是怕了,实际上她真的只是觉得吵而已。老太太似乎觉得姿势有些难受,略动了动,不等鸳鸯动手,邢夫人便先扶着贾母加了个姿势,趁着这个时候顺便就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没说什么,鸳鸯眼睛尖,顺带把邢夫人之前的那盘子拐子也端给了她。一老一少,肩并肩的嗑着瓜子看着戏。这头进来五个夫人,年岁都有些大了,显然是伺候老国公那一代的。黛玉看得清楚,端起茶盅借着喝水的样子遮住了嘴角的冷笑。那五个妇人进来,先跪下同老太太请了安。“你们今日既然来找我,我也不得不听一听,只是你们说的这事,事关我荣国府和林府两府姑娘的名字,你么且细细的把事实说来,若是真的,自有我为你们做主,但若干攀扯主子,你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骨头几斤重。”王夫人带着笑意把这话说出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听着反倒是在给奴才们撑腰的意味。跪在后面的仆妇纷纷对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跪了出来,说是最年轻,看着也有些年纪了,头上戴着金簪子,耳朵上还挂了两颗金子:“回老太太、二太太话。我家的儿媳妇,前些日子听了二太太的差遣,去了林姑娘的庄子上伺候病着的林大爷,本来好好的,结果昨夜听闻,我那儿媳妇竟被活活打死了。”那老妇哭倒在地,声声切切:“我那媳妇,最是老实忠厚的一个人了,平日里莫说吃酒赌钱,她连多与人说句话都不敢,每日里勤勤恳恳,从来不让老奴担心一点。如今她去了,留下我那可怜的小孙孙,不过一二岁的年纪,日日哭着叫娘,叫得老奴心都碎了。”那老妇人哭得着实凄惨,声音传到外面竟呼呼喝喝的传来应和的哭声。这一家子也是齐心。第90章90眼见着老妇人哭得急切,说不出话来,另外一个妇人跪上前来说:“老奴也不是腆着脸来说理,只是这天下总要有个理字在的。老奴等人家的女儿媳妇若是伺候得不好,表姑娘尽管提,尽管说,奴才们没有不改的。只是这一上来便将人打死,老奴就不明白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便是主家荣国府,府上的太太老爷们也是慈善人,纵使下面的人做错了些什么也是说明了大家诚意领罚了的,怎么到了姑娘这里便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打死了呢?且知,便是奴才错了也该有主家的规矩管着,那也是条人命。”邢夫人在一旁听得咋舌,这群老妇人,说这些话来竟有如此多的道道。前一个来说明这人死得不明不白,偏着词的讲林姑娘容不得人,杀伐太过。后一个来更是直指林姑娘越俎代庖,做着林家的人管着贾家的事。看周遭王夫人带来的那些个人,各个都是长舌妇,若今日的话传出去,林姑娘怕是毁了一辈子了。啧啧啧,邢夫人心中连连咂舌,难怪自己在贾家地位这么低,和这些人jingzi比起来,能在这里只背个愚笨的名头活这么些年,这也算是赚到了。黛玉在一旁饮着茶,样子看起来很是闲事,似乎座下不是有人在哭诉她杀伐过重、不留情面、越俎代庖,而是有人在堂下唱着小戏给她听。那妇人见黛玉没什么反应,正待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黛玉的话拦住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了。你们说得明白,我也听得明白了。”那妇人要不要说下去,王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了,只这些话都足够逼死一般的小姑娘了,此时见黛玉拦住她们不让说,还以为黛玉是要服软了似的:“既然林丫头都知道了,且说一说究竟是什么情况,咱们再怎么样也要给个交代的。”这话是落实了黛玉的罪名了。只是黛玉不在乎,反问道:“交代?交代什么?”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王夫人还未说话,下跪的仆妇先气势汹汹的嚷了出来:“林姑娘草菅人命,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王夫人喝着茶,自笑着看戏,并不说话,还想看着黛玉是怎么被吓着了。“放肆。”主家受辱,下奴如何能忍,杨嬷嬷先发难了:“张婆子,掌她的嘴,掌到她会说话了为止。”张婆子身材健硕,平日里是守门的,等闲三个男人近不了她的身。现在听了杨嬷嬷吩咐,伸出小蒲扇大小的手就拎住了那家婆子的衣领,大耳刮子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连连的刮了好几下了。等这群婆子反应过来去撕撸开两人的时候那多话的婆子脸上已经红肿了成一大块,几乎分不清形状了。“二太太哟,请您来看一看。我们这几家在府里也是伺候了好几辈子的了,如今林姑娘这般打脸,咱们可怎么活得下去哟。”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张老脸都看不清楚了,活像有人刮了她全家一样。这声音着实有些大了,爱静的黛玉听着有些头疼,手中的茶盅直直的就摔了过去,身后的鸣雁见了骇了一跳,赶紧抽出手帕去给她擦干净了沾茶的手。黛玉任由鸣雁伺候,看着堂下,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像是在说道理,也确实是算在说道理:“你们也知道你们在荣国府伺候了几辈子了。我也是奇了怪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