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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把你那些meimei们飞快嫁出去了,最小那个最风光,犹记得正月十六满城红纸飞若春花。是给湖州盐商续弦吧?厉害,厉害啊!老头子两腿蹬不动几年了,他家又只有庶子,你小妹若一举得男,湖州最大的盐业买卖就会姓刘。别的不说,刘彻言,你这一肚子盘算功夫,实在了得,自己即可独大,何须分他人一杯羹。只是,你那些meimei要都嫁出去才行吧。”刘彻言眯了眼,“你究竟想说什么?”崔岩收起笑容。论外表,他不如刘彻言俊好,论心计,他不如刘彻言狠毒,论地位,他只是家中能干的儿子之一,而刘彻言已俨然一家之主。他可以攻击刘彻言的,原本只有天生的出身,如今,又多一样——“你家四meimei几年前得了重病,送到哪儿去养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刘家恒宝堂一直比仙玉阁生意好,除却刘老爷一双识宝的好眼,还有恒宝堂里一位从不露面的鉴画师,眼力与刘老爷不相上下。他祖父曾怀疑是刘家女儿中的一位,但父亲叔叔他们却不信女子有那么大的本事,想不到还真是。刘苏儿,刘家庶出的四小姐,生母波斯姬,三年前因抵抗婚约而出逃,迄今未归。不像刘府其他女眷出门随意,她甚少露面。听说,她的舞姿美若飞仙,摄人三魂;听说,她的身段柔媚若无骨,勾人六魄。仅有一回,崔岩与她擦肩而过。何时何地早模糊不清,三魂六魄好好留着,只对那张白玉面容上清邃的宝石眼睛记得深刻。而今,那张面容,那双眼睛,在苏州又现。“那位meimei当初是定与你伯父为妾吧?”崔岩啧啧两声,神情却无比厌恶,“刘公公深受皇上器重,特允宫中有妻宫外有妾。而你meimei本该为第四位,可惜病得不是时候,太没福气。”只有刘彻言这种阴暗自卑的男人,才会将自家meimei嫁给太监。崔岩自觉处事虽也不择手段,却怎么都不至于失了这点人性。刘彻言脸色越发黑冷,“姓崔的,想骂我,尽管直言。”“没啊,我羡慕你一家人齐心协力……其实却是这样——”崔岩语气稍顿,“我最近偶然瞧见一姑娘,跟你四meimei长得九分相像,所以才想起来问你她在何处养病。说不准,真是同一人。”“在哪儿见到的?”刘彻言阴冷表情泄漏一丝热烈,又立即懊恼,顿时狼狈。崔岩看在眼里,心中自明,“难得见刘大公子这般紧张,莫非我瞧见的,真是你家四meimei?”刘彻言坐起身,薄唇抿苛线,寒气层层涂白了脸皮。这时,请客的主人与多数客人一起进来,见崔刘二人已到,纷笑着来打招呼。刘彻言僵直的坐姿放缓,立身淡笑,同他人作礼说话。崔岩的笑却要大咧得多,他知道,刚才那事还没完。群宴近子夜才散,多数客人留宿美人居,平时十分风流的崔岩却出乎意料规矩起来,居然要打道回府。------------------------亲么,新卷开张,第一更哦,么吧!☆、第94片万金换她马车才出教坊,崔岩就听有人喊留步,他勾起得意的笑,眼睛却眯得十分尖厉。车帘外,那人递进一个信封,恭谨说道,“小的刘府管事戚明,替我家大公子送信。九公子慢慢读,小的等您回复。”崔岩拆信看了,冷笑一声,“好个重金酬谢,只是我不信这套空话,你还是把你家少主请来得好。”戚明的脚步声跑远,一刻不到的工夫,换来刘彻言的冷冷话音。“难道还怕我赖你银子不成?”“我知道刘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过你若以为我要的是银子,已然瞧扁了我。刘家有钱,崔家没钱么?”崔岩隔着纱帘,盯瞧那道挺拔的身影。不肯弯腰,不肯低头,是不是?他瞥开视线,对外头车夫轻飘飘一句走了。“你要什么?”刘彻言脱口而出。崔岩掀帘。窗上的直影,随帘子撩上,迅速缩矮下去。“今年宫里和内城官署茶叶丝绢的采买,转给我做。”刘彻言眉关拢阴霾,哼道,“好大的胃口,只怕你吞不下。”“怎么会?我嘴大肚子大,仙玉阁不够塞我牙缝。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好命的,只要担心四妹招婿生个刘姓小外甥,我上头兄长好几个,将来分家真不知够不够我一口饭,当然要未雨绸缪自找财路。”崔岩打个呵欠,“你不用急着答复,事关几十万两银子,我等得起。”等不起的,是这位刘大公子。刘彻言甩袖转身要走,面容似怒,却并未说不行。崔岩已稳cao胜券,追加一句,“所谓转做,仍以你的名义向宫里朝廷交货,却由我负责采买,银子进我的口袋。”刘彻言没回头。当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时,他就明白对方图什么。刘家一直为宫中和内城官署指定采买,并不是他想要给谁就给谁,从提名到认定,一道比一道更高的坎。唯一可行,且又快又直接的方法,就是打着刘家的名义。崔岩不是从他手里讨活做的第一人,但要他无偿提供名头的,独崔岩一个。狮子大开口,风险他来顶,姓崔的稳赚钱,仗得不过是一则消息。刘彻言很愤怒,不是心疼要白给崔岩几十万两进帐,而是自己一定会为这则消息妥协的挫败感。过了几日,崔岩收到一份刘彻言按印的密契,附加条件是他的消息一经证实确凿,契约中的内容就生效。而崔岩自有一套,不直接告诉刘彻言某人的下落,而是派了自己的亲信管事,领着刘家到苏州某府去,以确保刘彻言不耍花样反悔。从北到南,路途遥远,一去一返将花数月。尽管北方寒流仍不间断,南方却是春江水暖,犹绿犹红,好风光美不胜数。这年暖得还特别快,人们已开始踏青早春,凡是胜景地,比年节还要热闹,欣欣向荣。即将进入四月的名门赵府,历经正月里管事自尽的凶事,二月里全府盘查的惊骇,仿佛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却因九姑娘的出嫁,中断了这片人心惶惶,让大家好不容易平静度过了大半个月。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雨季跟着今年的春,也来得早了。从赵九娘院子里“借”来几本书,夏苏一身黑衣,飘忽若影,闪过幽夜深深的园林,听雨丝打着嫩青的芭蕉叶,行进却慢。春雨如油,落在她的发间,让偶尔挂在廊檐的灯照得忽然晶亮。赵青河的身世水落石出,她这个义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可以大大方方行走府中,但却过于习惯黑夜披黑色,即便多了一季新衣,仍初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