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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那么简单!那个人,为何不动手掳人?这白云观冷寂荒芜、香火也不旺,秦素身边也就十几个无用的仆役外加四名侍卫而已,几块沉香梦醉就能解决的事,为何要让阿谷来做说客?难道说……他(她)也知道白云观的秘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此念一起,秦素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汗湿。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知晓白云观的秘密?莫非真是什么有大背景的人物?例如七大郡望,或陈国皇族?秦素蹙眉凝思,然而,再过得一刻,她便又否定了这个推测。青州秦氏已然衰微至极,若算计秦家的人真有大背景,何须近十年的布局?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秦家捻成齑米分。而更令人费解的是,“那个人”,为何如此执著于一个小士族家的外室女?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盯着她秦素?秦素敛眉垂首,心念飞快地转动着,片刻后,哂然而笑。管他是谁,管他有多大的力量,现在不也被她压得死死的,连动手抢人都不敢?一间小小的白云观,就能让那个人如此犯难,由此便可推断第一,他(她)的能量就算不小,却也远远未到可以轻易触动白云观的地步。第二,此人或许身居高位,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忌讳极多,于是不便出手。秦素忍不住想要笑。“那个人”不便动手,可她不怕啊。她一介不入流的小族外室女,那些暗卫想必早就查清楚了,如何会多看她一眼?她就是来白云观借势的。这一回,她借的乃是陈国最大的势,她借的是中元帝的势!此局,她赢定了!“女郎?女郎在想什么呢?”身旁传来阿谷的声音。秦素举眸看去,却见阿谷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脸的切盼:“女郎,我方才说的那个法子,女郎可愿意?”“你说的是真的么?”秦素问道,语声中带着小心与兴奋,亦有着涉世未深的少女特有的娇痴:“真的能这样么?你表叔有这样的本事?”“真的,自然是真的,若是女郎愿意,我现在就去寻我表叔。”阿谷心底一阵狂喜,极力按捺着不表现出来,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秦素,生怕漏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此时的秦素,正弯了唇在笑,厚刘海下的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阿谷的心跳得快到嗓子眼儿去了。六娘子真的动心了!只要将六娘子诳下山去,阿谷的任务便算完成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会如何,她并不关心,甚至于六娘子下山后是死是活,她也一点没放在心上。就算真的死了,也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外室女罢了。第218章苔痕绿阿谷微低着头,遮去了唇角的那一抹冷笑。近来在秦府做事,她对六娘子的出身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也很清楚这类子女在士族之中的地位,也不过就是比奴好上一点点罢了。这样的六娘子,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心中如此想着,阿谷的眼珠转了转,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叹了口气:“我知道女郎害怕,我也害怕的。若不是为了女郎,我可不敢这样做。女郎若是不愿意,那我……”“我愿意的。”她话未说完便被秦素打断了,秦素语声急切,还用力地点着头,重复了一遍:“我愿意的。”阿谷的心终于完全地放了下来。“不过……”秦素忽然拉长了声音说道,眉头皱着,似是有些作难。阿谷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她问道,语气里的焦灼十分明显:“女郎想说什么?”秦素羞赧地垂下了头,细声道:“我想迟几日再走,我想给太祖母多抄一卷经。”阿谷松了口气。“我还当出了何事呢。”她作势拍了拍心口,转动眼珠笑道:“迟几日正好,我也要去寻表叔商量,找马车也要花些时间呢,女郎这话说到了我心坎儿里去。”秦素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好。那就定在……定在初七的晚上罢。”她说话的声音放得极轻,一面说一面还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听见。阿谷垂首应是,眸子里划过了一丝不耐。她其实很希望今晚就走的,但想一想,早几日或晚几日,于她没有任何分别,不过就是往山下走一趟,做个记号的事。阿谷无声地呼了一口气,按下了心头浮起的情绪。盯了秦素这么些日子,她自认对这位六娘子已是了若指掌,此刻满心皆是不屑。连锦绣是谁的人都看不出来,一直当个宝似地带在身边,阿谷只能说,六娘子的蠢,在秦府的主人里大概算是头一个了。阿谷一面想着,一面下意识地去扶秦素的胳膊,却扶了个空。她微有些吃惊,抬头看去,却见秦素此刻却立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正看着丹井室出神。她顺着秦素的视线看去,只见眼前是灰朴朴的几间石舍,看上去便是年久失修的模样,门倒垣倾,墙上还留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似是当年有人以大锤砸过一般。她撇了撇嘴,也并不往前走,只垂着眼睛想心事。秦素此时却是一脸的怔忡,望着眼前的颓檐断瓦、阳光满目,心中有些哀凉。白云观沦落如斯,乃是因先帝深忌之。先帝登基之后,陈国曾先后闹过几次内乱,其中最为厉害的一次,便是先帝的亲弟弟靖王造反,亦即是著名的“靖王之乱”。谁又能想到,名满天下的白云观,竟曾是靖王暗中招兵买马之地,后靖王事发,便带人躲进了白云观,先帝却出奇不意带兵攻至,打了靖王一个措手不及。这数间石舍,便是靖王自戗之处。有此前因,白云观,自是一夕败落。先帝对白云观的忌讳,至中元帝时虽淡去了不少,但中元帝对这所旧道观的关注却未减轻,而派暗兵守住此处的旧习,亦自先帝时期遗留至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秦素收回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