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启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要坠下去,而她溺在越深越冷的水里,丝毫不期盼明天。

然而,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羞愧和耻辱,也一并回来了。

那天回去以后,她跟陈家炳断了来往。

然而,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时候,杨启程与杨静之间暧昧的端倪越发明显,她恐惧自己背德的事实被发现,更恐惧在杨启程身上投入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所以,她把事情隐瞒下来,利用这个孩子,终于从杨启程那里,得到了证明她战果的承诺。

杨启程又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沉沉地吐出。

这时候,心里反倒不如拿到亲子鉴定书那一刻愤怒。

夜更静更深。

这个家虚伪的假面被捅破以后,反倒让两人都平静下来。

厉昀垂着头,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已经湿了,“……年少无知,喜欢陈浩南,喜欢许文强。可现在才发现,生活中既没有陈浩南,也没有许文强。”

有的,只不过是各自不同的平庸。

她喜欢不平庸,自己却没有本事,只能将一切的不平庸,蹉跎成了平庸。

“启程……”厉昀哽咽开口,仍有些不死心,“你爱过我吗?”

杨启程咬着烟,没有说话。

他想起有次喝醉了,跟缸子瞎扯,两个大男人,闲得蛋疼,居然讨论起“爱情”这问题。

缸子嘿嘿笑:“我就爱我媳妇儿,想跟她过一辈子。”

杨启程也喝得晕晕乎乎,“……我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儿,我就知道,很多人没遇到那个想豁出命的人之前,都他妈不过是找个合适的人凑合……”他把脸埋在手掌里,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呜咽声,“缸子,我真想豁出命去,可是已经迟了……已经迟了……”

厉昀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泪光盈盈。

杨启程吐了口烟,垂眼,低声说,“喜欢过。”

像是声叹息。

一席话说到这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杨启程起身,去卧室里收拾东西。

他一眼便看见挂在衣架上,杨静送他的那件羊毛大衣。

他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取下大衣,披上。

而后,又找了两件穿在里面的换洗衣服,装进一个手提行李袋里。

他正要走出卧室,又想起什么。转身几步回去,拉开衣柜中间的抽屉,手伸出进去,摸出一只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一支秀气的女士手表,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没上发条,秒针还停在他拿到手表的那一刻。

厉昀看着,忍不住背过脸去。

行李不多,几件衣服,身份证、护照、钱包,再就是装手表的盒子了。

杨启程立了片刻,确信没有还需要带走的任何东西。

他顿了顿,点了点门口柜子上,“钥匙给你放这儿了。”

厉昀立在卧室门口,没说话,也没往前走。

杨启程转身打开门。

脚步停了一下,迈出去。

“嘭”一声,门合上,厉昀一声刚喊出口的名字,立时被阻断了。

外面,夜雾沉沉。

杨启程立在楼下,眺望远处的灯火,深深地吸了口气。

人生不过如此,到头来数点行李,也就这么一丁点的重量。

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去。

而他何其幸运,远方还有爱人,在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想象中的血rou模糊的撕逼场景,写起来才发现,愤怒远不如冷漠更有力量。

历史遗留问题,总算差不多都解决了。

☆、(48)单刀会(三)

天光大亮的时候,飞机抵达帝都机场。

杨启程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给韩梦打了个电话,得知杨静还是没有回宿舍。

电话打了无数次,时而无法接通,时而不在服务区。

除了在飞机上小睡了两小时,杨启程已经快有四十个小时没好好睡觉了,他在宾馆放了东西,来不及休息,马上联系在帝都的人脉,打听陈家炳的下落。

几经波折,俱乐部、私人会所、度假村,全都扑了空,最后,杨启程打听到陈家炳在远郊的一处别墅的地址,据说陈家炳每周三固定会回去一趟。

他累得喘不过气,趁着坐车过去的空档,打了会儿盹。

别墅只让业主出入,杨启程让车先回去了,自己在外面等着。

他自嘲的想,自己蹲在门口抽烟的这幅模样,真他妈跟农民工讨薪一样。

很快,一整盒烟抽了大半,他太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这时候太阳xue一阵一阵的跳疼,焦躁让他难以安定,却又不得不按捺克制。

太阳快落山,空气里漫上来一层薄雾。

杨启程蹲得累了,站起身,舒展筋骨。

正这时,前方坡道尽头现出一辆奔驰的车头。

杨启程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站直了身体。

一会儿,车开到门口停下,副驾驶车窗打开,陈家炳从里探出头,笑道:“杨老弟,你怎么在这儿?”

杨启程把嘴里咬的眼拿下来,拿拇指和食指碾熄了——火灼得他头脑更清醒了几分,“把我的人带回去。”

陈家炳瞧着他,似笑非笑,“这话有意思,你的人,不在你自己地盘上找,往我这儿来了?”

杨启程不欲与他再多周旋,“炳哥,明人不说暗话,我就问一句话,杨静在不在你这儿?”

陈家炳脸上挂着笑,瞧不出是真是假,“我要是说,在我这儿呢?”

“我得把她带走。”

陈家炳上下打量他,“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陈家炳笑了一声,指了指车门,“咱们进去好好聊聊这事。”

车七弯八拐,停在一幢独栋前面。

别墅带院子带泳池,极为宽敞。

下了车,陈家炳往里走,杨启程停下脚步,“不进去了,什么话,在这儿说吧。”

陈家炳笑道:“你可能不了解我的待客之道,即便仇人上门了,我也得奉他一杯茶,然后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指一指院子里的石凳,“坐吧,喝杯茶,免得传出去,别人说我陈家炳待客不周。”

杨启程站着没动。

僵持片刻,陈家炳笑了一声,自己到石凳上坐下,点了支烟,翘腿看向杨启程,“你准备拿什么带走杨静?我反正是听说你已经净身出户了。”

杨启程眼也没眨,“一条命。”

陈家炳动作一顿,微眯着眼,打量杨启程。

他穿着件黑色大衣,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站得笔直,脸上毫无表情。

多年前,他在酒吧看场子的时候,就这幅模样。凡有人闹事,拎起拳头,快稳狠准,基本上他在的时候,就没有镇不住场的时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