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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神经网络的走线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进了水……当然也可能是鬼上身。”白天蓝脸上的生无可恋,终于转移到了孙无虑脸上,他懊恼地揉着脑袋,万里挑一的逻辑思维能力,竟然无法做出一个简明扼要的总结。白天蓝仔细回忆他的话,问道:“我说实话,你不要难过。会不会是因为大哥突然出事,她过于悲痛?”孙无虑苦笑摇头:“我哥突然出事,我妈和恬恬都是完全崩溃,大概只有我还算正常吧。不过,时间是治愈伤痛的最好良药,慢慢地,大家都接受了现实,她们两个的情绪也逐渐平复,没有道理忽然又因此发作。”白天蓝默然,她知道,孙无忧的死,对孙家就意味着顶梁柱的倒塌,而孙无虑能够强撑着精神打理各项事务,并非因为他不爱哥哥,而是因为那片倾塌的天,急需有人再撑起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个关键节点出了问题,让她性情大变。本来以为是自己工作太忙,忽视了她,但我妈和她住一起,天天见,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征兆。我私下还找过她学校老师和几个好朋友,都跟我们一样满头雾水。”白天蓝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失恋了?女孩子正是花雨季节,这方面最敏感。”孙无虑仔细一想:“之前没听说她有什么男朋友,每天就是沉浸于二次元动漫,买手办,看展览,偶尔自己也装扮着玩。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她这个年纪啊,满脑子都是小秘密,喜欢哪个男孩子的话,也不会告诉我们。”白天蓝笑道:“现在的小女孩,都是玲珑心,要好好呵护,还不敢追得太紧。”孙无虑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她还不止这个问题,主要是太天真、太幼稚。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哥让我住公司旁边,旁听例会,研究报表,学习管理经营,去美国读了大学,又让我课余学投资。所以,我才能比较顺利地接管公司。恬恬如今也读高中,想让她到公司学习,八抬大轿都请不来。现在,海婴还小,我没孩子,她又这副模样,万一哪天我死了,摊子都不知要丢给谁,偏偏我家男人还有早死的优良传统。”白天蓝忙道:“呸呸呸,说什么呢?你明明可以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孙无虑笑道:“坏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应验了。而且,我也就是打个比方,万一哪天我想提前退休撂挑子,也没个接班人。”白天蓝打趣道:“干着急有什么用,赶紧娶老婆生孩子呗。”孙无虑借鉴她的名言,郑重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现阶段只有公事,没有私事,只有工作,没有生活。”白天蓝哈哈大笑:“就怕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呢。”孙无虑饶有兴致:“你相信缘分?”白天蓝笑道:“也不算信缘分吧,只是觉得生活中很多东西,太过巧合。比如,我回公司加个班,没想到泼你一身咖啡,你要考核基层经理,而我恰好就是。当然,这是老板与员工之间的缘分,男女缘分,只会比这个更加玄妙。”孙无虑含笑看她,眸中清波流光溢彩,与月色相映成趣:“真是巧合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泼我的。”白天蓝忙道:“哪能呢?我这么善良纯粹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坏的事?”孙无虑笑道:“坏倒不坏,就是有点笨,而且……也土。”白天蓝又变得尴尬:“是啊是啊,这么笨这么土,我当然更不会干啦。”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花痴、这世上没有好看的羽绒、么么茶扔的地雷,么么哒~第19章安慰拥抱两个人在小区转了许久,转得发现身边没有人夜跑了,才发觉夜已深,又非常默契地往大门口走。孙无虑想起来时那一幕,试探着说:“冒昧问一句,令尊……”白天蓝一怔,继而洒洒然地笑:“我妈没跟你说吗?我以为她把祖上十八代都交代了呢。”孙无虑见她神色微妙,刚想转移话题,却又听到她故作轻松的声音:“早没啦。”孙无虑歉然:“不好意思。”“没啥不好意思的。”白天蓝一摆手,本想就此打住,却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满,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倒出来。“我农村出生的,爸妈都是乡镇企业的cao作工。九十年代,工人下岗大潮涌来,他俩都没能幸免。普工没什么文化,找不到新的出路,我爸受不住打击,整天喝得酩酊大醉,泥一样瘫在床上,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全家人急得团团转,找了好几天,终于在河里打捞了上来……可能是不小心栽进去的,也可能他就是寻死吧。”“不管意外还是自杀,他这一死,算是解脱了。只是可怜了我妈,一个人赡养四个老人,还要拉扯我长大。她养鸡养兔,种菜种瓜,大冬天零下十几度,都搭个棚住在菜地里,就为怕人来偷。双手常年干活,从没有歇的时候,再冷也不能戴手套,一入冬就肿得像萝卜,冻疮豁啦啦地裂成血口子,还得在冷水里给人家洗衣服。”长大后她一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但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情感就随之奔涌而出,再无法控制:“死多容易,就是一刹那的事,可他知道活着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吗?用死来逃避,就是个懦夫,我这辈子都不会学他那样!我要是失业下岗找不到工作,我绝不寻死,哪怕捡破烂要饭,我都要活下去!我……”孙无虑微微一笑,蓦然间一揽手臂,把她拥入怀中。白天蓝猝不及防,只觉呼吸一窒。时间于顷刻凝固,年轮停滞而江川止息,四周悄然静谧,唯有夜风掠过树叶,留下沙沙轻响。“……”“……”“我……你……”白天蓝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胸口一颗心却要跳到了嗓子眼。“嘘……不要说话。”孙无虑在她耳边轻轻笑,声音比月色都要温柔,“给你一个fort-hug。”fort-hug,哦,就是安慰的拥抱。白天蓝的大脑下意识地翻译了这个短句,同时也因为这个简单的翻译工作而变得清醒。她笑吟吟地说:“多谢老板。”轻轻从他怀里脱了出来。孙无虑一笑,由她而去,两个人又开始并肩往外走。可原本爽脆利落、清澈见底的氛围,却因为这个拥抱而变得微妙,倾泻而下的烂漫月光、寂然无声的飒飒夜风,把这种暧昧色彩渲染得更浓厚。两个极具主观能动性的人,不约而同地决定打破这种尴尬。“老板……”“天蓝……”两人互视,相对而笑。孙无虑摆出绅士风度:“女士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