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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继续咸鱼猪手白日梦。江一木在后头已经跑得虚脱了,人一累到极点,大脑就开始放空神游。脑袋放空,脚下步调依旧机械的跟着前头一上一下,倒也步步稳妥。眼前模糊起来,高大的樟树连成一片,干上长着一撮撮翠绿的石斛,似龙蟠虬结,好一幅绿意盎然的惬意景子。再向前看去,一人一猫渐行渐远,几乎黏成了一团,忽的不见了。等等,不见了?他猛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凭空消失了!江一木心道不好,俄顷刹车,谁知竟然打破了步调的平衡,前脚背绊上一块凸起的坚石,一个踉跄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江一木下意识的闭紧了眼。谁知身下突然露出一片大滑坡,险些躲过一劫没有脸着地,整个人却在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头向下,坠落滑坡。还好江一木反应快,忙伸出手,掌心撑地,几乎一个前空翻,身子在半空中蜷曲成球,以防止落地时整掼冲劲过猛。他还没来得及闭眼,后背就猛地撞上滑坡,惯性和重力牵着他一连滚下去了十米远。情急之下,人的求生欲极强。江一木张开双臂死命乱抓,抓不着东西就五指扒地,好在终于捞上一手腕粗的老树根,于是不顾一切的扯抱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伴随着呲啦一声,树根被他抽出土里半截。终于停住了。江一木两耳嗡嗡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半挂在陡峭的滑坡上。滴答,滴答,红色的鲜血顺着老树的根梢流下来,滴落进了土里。江一木顺着树根往上看,小臂与树根紧紧缠在了一起,一道道血印触目惊心。他这才感到刺痛从指间传遍全身,像一根长长的尖针顺着血管扎了进去。狸花猫在不远处一个翘起的飞石上站着,转头看向狼狈的江一木,四眼相对。狸花猫眯了眯眼睛,蹲坐下来,不紧不慢,一丝不苟的梳理起自己前爪上的毛发来。它当时跟着那人一起失足摔落下了滑坡,但猫毕竟是猫,在空中迅速转动脊身,再一甩尾,稳稳当当的软掌着地。四下寂静,滴血的声音尤为明显。哪还见着半个人影?江一木心想,那人估计早就知道这里有个滑坡,所以特地将他们引来,趁对手滚的七零八落时,自己翻身藏进了附近的某个山窟窿里。既然这个人对地形的掌控能力这么强,又不愿意和他打照面,再追下去估计凶多吉少,还是作罢。人没追到,还被摆了一道,江一木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暗骂一声。他强忍着痛翻过身来,四肢匍匐在陡坡上,打算拉扯着四周的藤蔓向上攀爬。为了防止滑坡,他每一步都要同时绞扯好几把藤条,伤口也被撕扯的开开合合,血汩汩的向外冒,疼的他呲牙裂嘴。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江一木突然羡慕起阿禾那扎实的轻功来,攀这样的滑坡,还不是绷足提身,如履平地?到了顶头再蓄力纵身一跃,别提多威风了。小时候在镖局,他最讨厌的就是踩桩扎马。如果当时能练得勤快点,现在说不定已经擒拿住了前头那人,早把井子村的事情问个明白了。江一木一边天马行空着自己飞檐走壁的样子,一边终于爬上了滑坡。一口气好容易呼了出来,可谓是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一路了。还好行囊还在。为了防止手臂上的伤口接触到有毒的植物汁液,江一木又挤开伤口,放了些淤血出来。他从包里掏出装水的牛皮袋,用干净的清水将手上的血洗去,牛皮袋里的最后一口水,他倒进了自己嘴里。牛皮袋瘪了下去。他是真的口渴了,这才发觉刚才跑的太急,洗水的竹筒被他撂在了岸边。江一木重重叹了口气,满心想着早点回蓝城。天一黑,这荒山野岭的,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僵尸阴兵呢。狸花猫理顺了毛,悠哉悠哉的跳上了坡,瞟了眼又渴又累还负了伤的江一木,一双碧眼写满了鄙视。江一木懒得跟它计较,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山。就在这时,狸花猫忽然喵的大叫一声,飞蹿到江一木的脚边,哆哆嗦嗦,连背毛都竖了起来。江一木脚踝突然被这么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撞上,也是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今天真是活见鬼了。狸花猫弓缩在他脚跟后头,慌悚的盯着什么。江一木循着狸花猫的视线望去。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然石台上,端端正正的立着一个青釉罐子。上有一只三眼貔貅盘罐而起。***林芙儿走时已是后半夜。阿禾一个人站在禾木茶馆的门口。寅时,已近破晓,茶客去的差不多了。又有几位茶客走出来,本想与馆主打声招呼,见阿禾一个人望着远方想事情,便没有再打扰。与东市其他茶楼戏院的张灯结彩不同,禾木茶馆的门口,除了一块真金刻画的字匾,只有两盏红灯笼,亮着微茫的昏光。做这字匾的桃木,还是老徐弄来、庙里开过光的,因为老徐说他以前走镖时带的血气太重,容易养鬼。有这鬼怖木桃符镇店,不论茶馆开到多晚,邪祟都不会来了。说来倒也奇怪,茶馆开业五年以来,真的没出过什么命案,这在东市这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地方,估计也只此一家了。大家都说,禾木茶馆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五年春秋,是他当馆主的能镇场。他倒觉得或许真该感谢老徐赐的这块牌匾呢。管事的何老头走出来,在他身边道:“刘亮平那已经发了禁令。”阿禾点点头:“辛苦你了。”“没事,应该的。”“估计他很快会来找我。他再来的话,直接请到三楼。”“好。”何老头说完转身进去了,一把岁数,腰杆倒还挺得笔直。寅时的东市忽然变得很安静。看对了眼的成双结对走了,路边唱戏的,在阵阵微风中,默默的收拾着行囊回家了,三五个醉汉瘫倒在街上,竟忘了身份处境,断断续续的吆喝着黄巢那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水汽消散,纱灯孤独而纯粹的飘在月牙湖上。阿禾的耳边忽然响起林芙儿临走时的一句话。当时她站在茶馆门口,徐徐晚风吹来,额前碎发微动,叫人看得心颤。“好想变成一阵风,想刮哪刮哪,刮累了,就散了。”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从小被卖给人贩子,又在在凤仙坊长大,大概是看厌了红尘中那些一纸空文。嫖客只求一夜之欢,酒客只求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