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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新招的钢琴师?”傅虹点头,也看了眼她的背影,“下午穿着一身旧衬衫旧牛仔裤就来了,新娘子看着脸都尬青了。”沈络失笑,道先走一步。出了酒店大门,葛瑶等来一辆公交车。礼堂里的喧闹与欢欣被她抛诸脑后,那里的幸福美满与她简直格格不入。酒吧,才是最让她放松的地方,昏暗的灯光,谁也不必看清谁,谁都可以轻易看透谁。空气夹杂着烦躁。葛瑶一把扯下皮圈,头发散下来。车窗开着,晚风拂面而来,似乎吹散了心里的诸多情绪,又仿佛拢起另一些情绪。明光烁亮,她似乎在里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痴痴的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固执。酒吧一条街不算太远,葛瑶下了公交,一路走过去,到雕刻时光。宋循正在小舞台上唱歌,模样认真,歌喉清澈。她绕进后头的休息室,葛艾一个人趴在桌上玩宋循的手机。“小艾。”“大瑶!”葛艾迈着小短腿蹦过来,扑在葛瑶怀里。葛瑶揉揉他的脑袋,“晚饭吃了吗?”“吃了,宋循jiejie带我吃的炸酱面,特别好吃!”葛瑶笑笑,看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宋循才下班。她晚上没吃东西,现在有点饿,见葛艾一心一意玩手机,道:“小艾,你坐会儿,我出去几分钟就回来。”葛艾无暇应话,点头。葛瑶叮嘱,“不要乱跑!”“嗯。”她出去关上门。这间休息室还算安静,跟其他女服务员的休息室兼换衣间是隔开的。她到前面的吧台,跟人要了口吃的。以前在这边工作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熟人,说了几句玩笑话便走了。转身时,余光似乎瞥见了沈络,她回头又看一眼。酒吧里的灯光太暗,她没能看清。到九点零五分时,宋循终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三人打道回府。葛艾有点昏昏欲睡,被葛瑶抱在怀里面。夜里的风并不猖獗,葛瑶仍是给小艾拢了拢衣服,怕他受了风。因为她抱着葛艾,两人走得比较慢。后面有人喊她,“葛瑶?”葛瑶回头,微微笑,“沈总。”沈络的目光在她身上赤|裸裸地打量着,在她和葛艾之间睃巡,目露诧异,眉梢轻挑,道:“这么晚了,来酒吧?”还带着孩子来酒吧?葛瑶道:“来找朋友的。”她微顿,“那我们先走了。”沈络摆摆手。身后跟出来一群。有眼尖地看见他跟人打招呼,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打趣一番。朋友堆里有个女人,长发及腰,风情万种,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笑道:“刚才是谁啊?”“一个熟人。”没多言。路灯很亮,光晕很暖。葛瑶抱着葛艾,慢慢走。公交站台的人不算多,低头抱手机的多。宋循让她坐会儿,道:“快八月份了,小艾上学的事情办妥了吗?”“在想办法。”她是真的在想办法,她甚至开始联系以前的同学,希望能有人还在这座城市,能有微薄之力,帮她给葛艾办个入学。以她自己的能力,完全没办法给葛艾办入学。可是,联系过的几位老同学,要么去了其他城市,要么自己也还没有安身立命。他们大多给她的建议是,找个在盐城城里并有房子的人结婚,之后再给葛艾办入学手续就方便了。但是谁会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婚呢?葛瑶甚至想过请沈络帮忙,但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沈络跟她不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去开这个口才不会显得突兀。“你有没有想过请沈络帮忙?”宋循道:“以沈络的身份,帮小艾办个入学不过是举手之劳。沈络看起来也挺乐于助人的,应该也不会拒绝你,你可以去请他帮忙。”“沈络是会帮我。”她微顿,“但我拿什么谢他?”宋循不以为意,“沈络也不会要求你怎么谢他,他长得挺乐于助人的样子。到时候,你请他吃顿饭好了。钱不够,我帮你垫。”“有些事不是一顿饭就能还了的。”“怎么不能还?如果一顿饭还不了,就两顿饭。如果两顿饭还不了,就三顿饭。总会有一顿饭能还得了的。”葛瑶苦笑,她能欠宋循,能欠任何人,唯独不能欠沈络。她也不想欠沈络。“说不定这还着还着,就还出火花来了!”宋循说着玩笑话,葛瑶陪笑。肩头是葛艾软乎乎的小脸,呼吸一起一伏,吹在她的脸畔与耳边,像一只小羽毛,撩着她的心。也提醒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小艾。她还有小艾。公交车来了。两人上车。坐下的时候,宋循又道:“反正试试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找沈络了,总不能让小艾在家不上学吧。”宋循说的是。她现在还能指望谁呢。她只能指望自己。可是指望自己有什么用?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事都没办法。她无能极了,她在这里寸步难行。她只能,指望沈络。第3章雕刻时光在一爱婚顾上班时间很自由,公司里有事时才有人电话通知葛瑶。大部分时候她连脸都不必露,但她每天都会去打卡。她今天没急着走。等到下午,沈络还是没来。葛瑶忍不住敲开郑佳芸的办公室门,“郑姐。”“什么事?”“我想要一张沈总的名片,可以吗?”郑佳芸微怔,眯眼笑笑,“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沈总平时比较忙,这边事情大多不太顾得上。”“是私事。”“喔?”郑佳芸诧异。葛瑶发来的简历她看过一遍,印象颇深。高中毕业,似乎没有读大学,在乡下呆了七年,上个月才来盐城市。明明钢琴十级,却首先在酒吧找了份工作,却也只做了十几天。这样的人,会跟沈络有交集?或许是在酒吧里产生的交集?但上一回沈络见到葛瑶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曾见过面或者熟识的样子。所以,会有什么私事。“抱歉,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打扰郑姐了。”“没关系。”郑佳芸扯了张便利贴,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她,道:“这是沈总的私人号码。如果实在不方便找我,找沈总也没关系。沈总很乐于助人。”葛瑶不知该当如何,心下尴尬又窘迫,面上故作淡然。她接过纸条,捏在手心里,道了声谢,退出郑佳芸的办公室。她没敢展开纸条,手指越捏越紧。一爱的办公室里声欢音畅,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她悄然离开,走出公司大门,暖风过,竟有一层冷意。她觉得手心有些发烫,死死地攥着,不敢松一分。面前马路宽大,路人行色匆匆。她渺小如尘埃。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备受瞩目,仿佛手里捏着稀世珍宝,被人时时窥视。她小心又小心,怯懦又怯懦。她到站台,上了公交,回了家。家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