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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打了个结,又用自己的油灯点着了玉芝房里的油灯,然后把自己的油灯放在了床下,自己先跪在了地上,压低身子,趴在地上一耸一耸拱进了床底下——她先前可是用这个法子从大嫂王氏和三嫂董氏那里偷到了她们藏在床下的陪嫁首饰!高氏见状,忙蹲下道:“细细找,不用急,这屋找不到,咱们去南暗间你大哥大嫂卧室找!”陈娇娘在床底下找了半日,没找到,便顾不得地下脏不脏了,翻了个身,仰躺在地砖上,就着油灯光看床板下面有没有东西——床边光秃秃的,除了蛛丝和灰尘,什么都没有。高氏有些性急,便道:“娇娘,你先在这屋慢慢找,我去你大哥大嫂卧室找找看!”她拿了玉芝房里的油灯,往南暗间去了。在玉芝的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奔跑过了,也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由,轻盈,轻捷,无拘无束,精力充沛——这是前世被禁锢在永亲王府内宅的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陌生的感觉。为了这份自由,她也要继续努力。因为拥有自由,她才能去打探阿沁的消息,才能去寻找阿沁。至于找到阿沁以后做什么,玉芝也早计划好了,如果将来找到阿沁,她就悄悄留在距离阿沁不远的地方,看着阿沁,保护阿沁,谁若是敢对阿沁不利,她拼死也要护着阿沁!当然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听阿沁的消息。陈耀祖此时心急如焚,背着盛着十只小笋鸡的背笼跑得飞快,可是毕竟背着东西,很快就被王氏和玉芝撵上了。一家三口一起跑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偶尔响起一声老鸹叫,凄厉得很,却都顾不上了。三房住的西厢房内静悄悄的。董氏习惯了儿子玉和在身边,如今儿子乍一离开,莫名地觉得空虚,熄了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董氏睡不着,却发现丈夫陈耀文那边毫无声息便道:“玉和他爹,你也没睡着么?”陈耀文若是睡着了,呼噜声可是震天响,这样安静,应该是没睡着。听到妻子说话,陈耀文翻了个身,“嗯”了一声。董氏这会儿真是想玉和了,便道:“玉和这会儿不知道睡没有,他那么爱吃rou,今晚可是要吃个够了!”陈耀文想象了一下儿子大口吃rou的景象,在黑暗中笑了:“玉和这孩子这小子终于解馋了!”董氏笑了:“不过自从大嫂和玉芝开始卖卤rou,玉和可是沾了大嫂和玉芝不少光,卤rou,卤排骨,卤大棒骨,还有卤鸡心,馄饨,芝麻糖烧饼,可真是吃了不少……”陈耀文被董氏说的都有些饿了,肚子叫了一声。董氏坐起身,伸手摸了摸陈耀文的肚皮,口中却道:“大嫂和玉芝对咱们好,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陈耀文闻言,当即也坐了起来——他想起晚饭时娇娘的异常了——轻轻道:“大哥去大王庄接大嫂和玉芝了,娇娘今晚有些怪……”第35章助波澜黄雀在后,捉家贼顺水推舟董氏一听就明白了,立马想起了高氏和陈娇娘这些年小偷小摸的“光辉事迹”,忙推了陈耀文一下:“咱们悄悄看看去!”两口子起身穿了鞋,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拔出门闩,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挤在一起向外看去,却发现东厢房的北暗间和南暗间都透出灯火——里面有人!董氏轻轻道:“我一直没睡,没听到大哥大嫂和玉芝回来的动静啊!”陈耀文也有些懵:“我也没听到!”两口子相视一看,心里都明白了——高氏和陈娇娘怕是又犯旧毛病了!陈耀文和董氏都屏住了呼吸,屋子里一时有些静。片刻后,董氏用极轻的声音道:“玉和他爹,我问你,若是这家贼被大哥当场拿住,大哥会不会也想分家啊?”“应该会吧!”陈耀文心里一激灵,“都这样了,他若还想维持着这个家,那可真是傻子了!”董氏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若是分了家,咱们两口子好好干活,再学大哥、大嫂和玉芝做些小生意,玉和是不是就能吃饱了?”陈耀文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吧,我都听你的!”董氏凑到陈耀文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陈耀文答应了一声,夫妻俩轻手轻脚关上窗子,插上窗闩,然后出了房门,一个踮着脚尖往东厢房去了,一个轻手轻脚往大门方向去了。陈娇娘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顾不得拍去头上和衣裙上的灰尘,气哼哼去明间拿了捅炭炉的铁钎子,跪在床前,一个个翘起地上铺的地砖,想看看陈玉芝是不是把银子藏在地砖下面了。翻开一个,没有。又翻开一个,还是没有。她翻得性起,索性把床前那三排地砖都翻了起来,却依旧一无所获。陈娇娘的眼睛落在了窗台上摆着的土陶瓶上,忙走了过去,拿起土陶瓶,把里面插的桃花拿出来扔在桌子上,然后倾斜着土陶瓶,慢慢地倒出里面的水,同时用手接着,看能不能冲出些碎银子——她怀疑玉芝把银子藏这里面了。水都倒完了,碎银子还不见影踪。陈娇娘悻悻地把瓶子扔回了桌子上。这时候南暗间那边传来高氏又惊又喜的声音:“娇娘,快过来,这屋子里有东西!”陈娇娘一听,顾不得把地砖都放回原位,起身迈过地上乱七八糟摆着的地砖,起身往南暗间去了。高氏正站在南暗间竹榻前,听到动静,急急道:“这里有一包碎银子!”陈娇娘凑过去看。高氏拿了荷包凑近油灯,就着灯光看了看,迟疑道:“娇娘,这个荷包会不会是你大哥的?”陈娇娘细细一看,见是一个半新的玉色料子荷包,上面用翠绿丝线绣了一丛竹子,便“嗤”了一声,道:“我大哥一个粗鲁汉子,怎么会用这么娘气兮兮的荷包,一定是陈玉芝小蹄子的!”她一把把荷包抢了过来,塞进了袖袋里。嗯,银子沉甸甸的,感觉好充实啊!高氏又指着竹榻上摆的两卷布:“你看这两块布料,还是崭新的,应该是大房背着咱们用公中银子买的!”陈娇娘看了看,道:“这白布是有名的松江白飞花棉布,摸着软绵绵的,花纹也好看,咱们拿走吧,反正这是他们用公中钱偷买的,谅大房也不敢嚷出来!”高氏点了点头,和娇娘一起抬着那匹白飞花棉布往外走去。到了明间门口,陈娇娘让高氏一个人拿着布,自己伸手去开明间的门,却没有打开。她当下用力拉门,门只是晃了晃——原来是被人从外面扣住了!陈娇娘这才慌乱起来,用力咣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