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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不相干了。”宋织云颇不以为然,道:“她欺骗苗掌柜,也不见得有多少情义。”夫妻俩正说着话,春萱堂传来消息,道姚老太君醒了过来。石震渊与宋织云忙一起到了春萱堂。姚老太君此刻已经清醒,看着床榻前满满的一圈人,自己倒有些没反应过来,声音沙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的这么多人在这里?”“母亲,您这都昏迷了两日,叫我们好生担忧。”宋大老爷说道。姚氏喃喃道:“我竟昏迷了两日?郎中可有说什么病症?”“无甚大事,不过静养便可。”宋大老爷见姚氏精神甚好,便只留下了宋二老爷,将其他人都遣走了。石震渊与宋织云到得春萱堂,便见到春萱堂正房大门紧闭,家中诸人都在偏厅里等着。正房里,兄弟俩在榻前跪下,宋大老爷方道:“母亲,儿子不孝,治家不力,家中有人给母亲下毒,方使母亲您昏迷不醒。”姚氏颇为意外,道:“居然有人下毒害我?我这七十老妇还碍着人了?”宋二老爷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方道:“儿子不孝,当年不听母亲之命,硬要纳了那梅氏。此番正是梅氏下毒,欲害母亲。儿子实在羞愧,只求母亲原谅!”姚氏听得是梅氏下毒,目光中怒意大盛,道:“毒妇!毒妇!教出来的女儿害了阿云不说,如今她还来祸害我!我虽偏爱阿云,却又何曾苛待她与织绣?难道连我喜欢哪个孙女也须得她一个妾侍同意么!”宋二老爷见姚氏这般愤怒,忙又磕头道:“母亲,您保重身子,莫要为这毒妇伤了身子!儿子心中不安,她一个人拖累家中甚多,已是罪大恶极。您若再是为她动气,不值当。”这般说着,落泪流涕。他只希望母亲能够消气,宽宥梅姨娘一次,便是将梅姨娘关在京中的牢狱里,也比在边境军营做苦力强得多。姚氏冷静下来,问:“你们都起来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将来龙去脉跟我说说。”宋大老爷便将梅姨娘从李氏处取得沉香睡,又借夜箫之手放入香料之中的事情告诉了姚氏。“这李氏还有一个身份,乃是南海紫泥岛大当家的妻子,曾经夜袭崖州。”姚氏蹙眉,道:“这般说来,梅氏倒是当了别人的刀子?是这个李氏要杀我?”宋大老爷道:“从梅姨娘和夜箫的说法看来,是这样的,儿子看着不像假话。只是那李氏并不承认此事,石姑爷如今正在审着。”姚氏思来想去,南海紫泥岛的海盗与自己何干?为何费这一番心思要杀自己?虽然三十余年前她曾在崖州住过几年,却也只是一味修习纺织刺绣之术,也并未得罪过什么人……她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让人去请石震渊与宋织云。石震渊与宋织云将李氏抵死不认的事情告知姚氏,道:“大刑之下,还不开口,是个硬骨头。”姚氏又问:“这李氏是年岁几何?长得如何?”“三十五六岁了,貌甚艳美。”宋织云道。姚氏思虑良久,面上似有些怅然,道:“烦请姑爷将她带来,我看一看,大约就知道来龙去脉了。”石震渊看姚氏似有隐情,便点头道好,又名沉舟将李氏提来春萱堂。约莫过来两刻钟,沉舟将李氏带进春萱堂里。李氏此刻已经患上干净的衣裳,只是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俨然过去一天她过得并不好。可是,看到姚氏的那一刻,她的眼里突然发出闪亮的光芒,一种嗜血的光。若非沉舟紧紧将她押住,她就要往姚氏身上扑去了。姚氏看清楚李氏的脸的那一瞬间,先是一惊,继而盯着看了良久,最后方叹了口气,道:“你是母亲是李棠娘?”李氏挣扎不开沉舟的压制,只昂着头道:“难为老夫人你还记得李棠娘!老夫人你可还记得你将她逐出崖州城、流放南洋?明明她身怀六甲,你都不放过她!”姚氏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她那时候并未怀孕。”“纵使她未怀孕,夫人就能看着她在南海上流落?到处都是海盗的南海,见到女人就要□□的南海!”李氏冷笑着,问道。姚氏却不回答李氏的问话,只看着她的脸在出神。这是一段几乎已经被她所遗忘的往事。三十多年前,宋老太爷外放崖州,神差鬼使地,与一个黎族女子好上了,养作了外室,且那份情意,令姚氏感觉到了危机。恰逢宋老太爷前往广西剿匪,姚氏当时就发落了这外室女子,命人将她远远地送走。后来宋老太爷回来,遍寻外室不见,而崖州刚好经历了海盗洗劫,宋老太爷也寻不到线索,皇帝的回京旨意也已下达,这方回了京城。不成想,这尘封几十年的往事,竟在今日被人翻了出来。“我母亲身怀六甲,又被海盗掠去,为了我忍辱负重,三十不到便一命呜呼。而老夫人,你却七十古稀,儿孙满堂,荣华富贵。你这般狠心的人,怎不当死?”李氏见姚氏久久不语,又愤愤说道。站在一侧的宋大老爷、宋二老爷、石震渊及宋织云却都吃了一惊,再不曾想到有这等陈年旧事。宋老太爷仙逝也近十年了,宋织云那时年幼,记忆里祖父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孙辈却很是亲切,常常与几个哥哥在演武场上切磋,且对祖母一贯尊重,有商有量,每日一起用膳。虽然有两三个妾侍,却也是年过四旬方纳进门的,三叔便是庶出,只三叔的生母早逝,另外两个老姨娘在祖父去世后因无子,也都住到庄子上给祖父祈福了。既然祖母能容下这些个妾侍,为何又要将李氏的母亲打发了?姚氏仿佛终于回过神来,面上带着忧伤、惊讶、哀叹与惋惜,最后却苦笑只道:“原来你是当年李氏的女儿。因果因果,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如今家宅大乱,我也险些死去,却都是当年种下的因果啊!”“什么因果报应,根本是胡言乱语!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活着!我的母亲早几十年就死了!”李氏道,目光异常明亮。姚氏沉默半晌,道:“你只道我害了你母亲,你却不知道她如何害的我,又如何害了我的女儿。她知道我和女儿外出,便找人埋伏,我险些跌落山崖,我的女儿也险些被贼人掠走。因果报应,谁也逃不脱。”李氏愣住,想起自己母亲回忆宋老太爷时闪亮的双眸,想起母亲说姚氏如何歹毒,却不妨还有这一节,半晌方道:“你胡说,我的母亲怎会是这种人!”姚氏只觉得疲惫,道:“罢了,是与不是,如今说来又有什么意义。”说罢,看向石震渊,道:“姑爷,她寻我报仇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一报还一报,无甚可说。其余的罪名,我也不便干涉,你自决断吧。”李氏不想姚氏这般风平浪静,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