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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交谈,对即将到来的支教生活满怀期待。唯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他抱着书包窝在最里面的车座,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有人拍拍他的肩:“嗨,同学,你是哪个系的?”陈墨没有转头,依旧是看着窗外,平静道:“中文系。”他明显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那人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陈墨闭上眼,自动屏蔽耳边所有的声音,意识渐渐陷入混沌,他隐约听见不绝于耳的风声,海浪拍打礁石的空旷声,还有深夜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他本该顺遂无忧的一生突然被一通电话搅得天翻地覆,让他在泥潭越陷越深的同时,却难以生出丝毫埋怨。不对……不是那通电话。那些嘈杂的声音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传来脚步声。年轻时的付泊如面庞稍显稚嫩,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朝他走来,瞳孔中倒映出他的身影,轻声道:“等我回来,我们就见见父母吧。”陈墨笑着揽住他的脖子,环顾四周没有人,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不远处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只不过两人只顾着耳鬓厮磨,并没有听见。……大巴车前方的路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所有的光景飞速倒退、扭曲,逐渐演化出十年前江大校园的某一角。夏末的风清凉宜人,裹着清新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陈墨快步行走在熟悉的小道上,胸口却有些闷得透不过气。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切好像开始得更早一些。第34章生日过后陈墨就忙了起来。他平时虽然不务正业,但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眼色,一到考试周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在朗读室一背就是一天,板砖一样的专业书硬是让他在一周内啃了下来。除了学习还要交接社团的工作,陈墨大二的时候一时脑热办了个读书社团,本以为这半吊子社团最终会被撤销,没想到居然吸引了不少人,一年内发展成了有模有样的校级社团,他这个立派掌门人甚是欣慰。把一切都解决妥当后,陈墨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学业之余跟他的小男朋友谈情说爱,每天鬼混到十点多才回宿舍。老高对此见怪不怪,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每次见到陈墨抱着手机傻乐,都会忍不住嫌弃一句:“瞧你那点出息。”陈墨矜持地表示他就这点出息。付泊如那边跟他说了晚安,嘱咐他早点睡,明天还要考试。陈墨听话地关了手机,翻身平躺在床上,睁眼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天花板毫无睡意。他对考试从不感到紧张,可偏偏就是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是各种有关付泊如的事。那些两人相处过的画面像是开了二倍速,走马观花似的播放了一遍,快到让陈墨来不及定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溜走。像是在预兆着什么。……期末考试的战线拉得史无前例的长,上一门跟下一门中间能隔个四五天,让人想放松又悬着一口气。好不容易中文系考完了,医学系那边还没结束。陈墨叼着巧克力冰棍坐在栏杆上,低头问付泊如:“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嘛,期末考试就不用那么认真了吧?”付泊如站在地上,原本想抬头看他,被阳光刺得眯起眼,笑了笑:“我父母明天要来看我,总得做个好好学习的样子。”付泊如的父母经常飞往世界各地出差,每次要走前都会来学校看看儿子,陈墨知道这回事,点点头,又问道:“你的gre考试成绩什么时候下来?”“快了,就在这几天。”“哦。”陈墨闷声咬了口冰棍,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付泊如一出国就要八年,甚至更久,诚然可以手机视频通话,但总归比不上朝夕相处,陈墨郁闷地把木棍往脚下的垃圾桶一扔,偏了,没进。他顿时更郁闷了。付泊如弯腰拾起来,帮他扔进垃圾桶,转过头对他说:“下来。”陈墨两条腿晃晃悠悠,哼唧一声:“不下。”“下来,我背你。”付泊如说。他站的位置在陈墨的正下方,陈墨一跳就能跳到他背上。“我怕我把你砸趴下。”陈墨知道他这是有意哄自己开心,忍不住弯了嘴角,“一边去。”付泊如没动,双手撑着大腿,背对着陈墨招了招手,“我接得住,下来吧。”“那我来了啊。”陈墨这么说着,还是有点犹豫,他倒不怕付泊如接不住自己,那样顶多摔一下,他是怕自己把付泊如的腰给砸坏了。陈墨找准位置,打算如果等会攀不住付泊如的肩就果断撒手。他眼一闭心一横,身体腾空一跃——被稳稳地接在背上。付泊如稍一踉跄,笑他:“你怎么比之前重了?”陈墨正怀疑他是不是后背长眼了,闻言两条胳膊随意地搭在他肩上,趴在他耳边问:“之前?”付泊如耳廓感受到他湿热的气息,勾住他腿弯的手一紧,头往另一边侧了侧,简洁道:“过生日那天。”过生日那天……陈墨耳尖一红,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午后的校园人影稀少,两人待着这处地方又偏僻没监控,陈墨在付泊如背上爬了一段时间,热得受不了了才蹦下来。付泊如下午有考试,看了眼手表要走。陈墨拉住他的胳膊:“哎。”“怎么了?”陈墨本想说祝你考试顺利,又反应过来这话没什么必要,付泊如成绩一向优秀,再说这考试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于是松开了手,“没什么。”付泊如没动,抬手把他嘴边沾的一点巧克力渣抹掉,想了想说:“等我拿到offer我们再一起去一趟海边吧。”陈墨笑着点点头:“好啊。”-可真到了那一天,陈墨却开心不起来。两人还是约定在了这个地方,天凉爽了些,没那么热,陈墨这次没坐在栏杆上,蹲在地上揪了根草拨弄蚂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回头。付泊如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勾唇笑了笑,把冰凉的冰棍往他脸上轻轻一贴,陈墨当即就激灵一下子。“嘶……”陈墨站起来顺其自然地接过冰棍,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舒服得眯起眼。“我下个周就走。”付泊如说。巧克力脆皮掉下来一块,融化在地上,不一会儿招过来几只蚂蚁。陈墨瞬间呆滞的瞳孔动了动,眼睫黯然地垂下来,突然觉得嘴里的巧克力索然无味,错开眼看向树上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