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将门宠妻(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便女儿做了承诺,秦琛面上并无一丝喜色,只是凝重地颔首让她告退。

秦琛目送着文容媛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唤来那一直在旁看着的侍女,无奈地道:“秦珩……长兄他还是食言了。”

听到圣上的名讳,侍女停下了掸着香灰的手,有些诧异地转过头。

“长兄说,他不会让嫣儿的婚事被所谓朝中形势掣肘,她却终究还是走了我的老路。”

“夫人——”侍女迟疑半晌,低声道,“陛下……亦是别无选择了。”

两行清泪猝不及防地沿着秦琛的脸庞滑下,无声地落入方才被她摔着的杯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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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刚过,一整排的房舍皆已熄了蜡烛,言府男主人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在阑珊夜色中格外醒目。

木质桌案上堆着一整叠泛黄的书信,言昌正安静地逐封翻阅着。

这是言昌十几年来从未更迭的习惯。

这些年来,不管事务多忙,只要并非两军短兵相接、军情紧张之时,他便会在就寝前仔细读上一会。

他怕时日久了,自己会忘怀那些一生时光早就停滞在过去的故人。

小厮侍女早被言昌撤下去歇息了,沈如诗便也没想着通报,直接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扉,手上拿了一整托盘的芙蓉糕。

“男君,多少吃点儿东西吧。”

“不了。”言昌停下动作,温和地问道,“如诗,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来?”

“尚书令的事儿……”

“什么尚书令?”言昌压低声音,“朱炎把信交给晓晓,然而晓晓贪玩,那信我没收到。”

“可那也是女君的兄长。男君此举——”

“尚书令就是想忒多了。”

“嗯?”沈如诗困惑地望过去。

言昌摇摇头,解释道:“就算他与太子多大的仇,以朱氏在士人间的名望,新君又怎么可能真正亏待他?至多就是另封一个体面的职位,委婉地让他滚出朝堂嘛。”

“这、这怎么——”

“我也帮不了啊,说得愈多,只会把言家一起拖下水而已。”言昌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轻声在她耳畔叹息道,“殿下那多疑猜忌的性子啊……”

闻言,她讷讷道了句:“是妾鲁莽了。”

“怎么会呢,你一向都是最最稳妥的性子。”言昌无奈地一笑,“至少……你把阿晖教得很好,虽说尚不够稳重,可至少机巧聪明懂得变通。”

沈如诗连忙惶恐地撇清道:“阿晖怎么会比得上女君的阿时?”

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言时的性格并不讨言昌的喜爱。

他虽也冷静沉稳肖似父亲,却终究少了其中弯弯绕绕的万千心思。

——说简单一些,比起言晖,他的兄长太过于耿直。

“男君?”

言昌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连沈如诗喊他也没听见,过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

“啊,抱歉,方才有些走神了。”他望着沈如诗温婉的困惑面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妾方才是说,阿时现下只是缺少磨砺。”沈如诗柔声道,“但儿子到底是会像父亲的,只要假以时日,阿时定能变得与男君一般睿智多谋。”

言昌有些恍惚地应承了几句,沈如诗心知他已经乏了,连忙识时务地告退。

面着又变回独自一人的书房,言昌很快地决定吹熄烛火,钻进帐子准备就寝。

然而,只要他一闭上双眼,故人清晰如昨的音容笑貌便深切地映入脑海。

儿子肖父……

如诗说的倒是没错。

阿时的性子,倒是跟那人像得很啊,都是一样地刚直耿介、宁折不弯。

第12章其之十二更迭(捉虫)

五月十三日,卫帝义妹、瑾阳郡主秦琛生辰,帝亲临将军府为其庆贺。

天光未亮,文容媛今日起了个大早,先是清点了一回圣上早就送来的礼品,再来便是按着母亲的请托,去主房给父亲请安。

关于她这位父亲,回到洛城休养的时日也快要一年了,病情却丝毫没有起色。

虽说卫朝与江南两国目前分江而治,气氛十分和谐;但为避免南国见无人镇守趁虚而入,那征南将军的职位绝对是不可空缺的,卫帝早已交给了另一位秦氏族人暂代。

文容媛对父亲的印象一直很薄弱。

小时候文将军即使再忙,逢年过节总还会回来吃顿年夜饭;但好似是在她八、九岁那几年,父母感情渐生不睦,文将军年年留在景州驻守,据说他在那里蓄养了一房宠妾。

再次见父亲回洛城,已是在那些腥风血雨的事情搬上台面之后。容妗之母张氏被卫帝赐死,父亲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而文将军一回朝,便向府中上下宣布自己需得静养,无事莫来打搅,这点与秦琛倒是有种可悲的默契。

幸亏文府早已分家,府内人丁一直不多,即使无人cao持家务,几个管家心腹按着惯例来,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只是苦了文家兄妹,明明父母健在却无人教管。

偶尔还会有些无聊的人,比如说朱炎,调侃他们是被“放养”的。

主房内光线昏暗,窗边拉下了不透光的帘布,满室弥漫着浓重的香味。

文容媛仔细一瞧,才发现四只精巧的铜制香炉分别摆放在房间的边角,白烟从中袅袅升腾,香气溢散。

“谁?”

“父亲,是我……容媛。”她捏着鼻子应道。

即便是再馥郁的芬芳,过多了定是使人腻味,更何况这里并不透风,父亲还点了四倍的用量。

平素不爱熏香的文容媛只吸了一口,顿时便有种难以呼吸的滞涩感。

“进来吧。”

他连忙命人推开窗子,并将其中三只香炉灭了。

她终于是好受了一些,走近前仔细打量自己的父亲,然后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

她发现父亲似是比上回见着的时候更为枯槁,脸颊有些凹陷,眼角也有了浅浅细纹。

现在一看,没有人能将眼前的男子和当日驰骋疆场的英武将领连结在一块。

“女儿给父亲请安。”文容媛抬起首,细声道,“父亲雅好熏香,但女儿觉得……凡事都不应过度,更何况父亲尚病着。”

“我这病啊……”他几不可见地苦笑着摇头,“没事的,为父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父亲——”

“你下去吧。”他先是睨了她一眼,顿了一会后温声说道,“今日是你母亲生辰,好生陪她。”

“……是。”

文容媛本想开口叫住父亲,却在他身旁服侍着的小厮面带歉意地“请”她出去后,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终究是打消了念头。

“阿福。”她思考了片刻,还是赶紧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