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物以稀为贵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单粗暴招数来对付人的,也就徐老爷一人了。

徐老爷淡定自若,道:“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薛少聪军功在身,手握一万薛家军,轻易不能动之。下放云州,离开望京,乃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薛家的背后是沈家,薛少聪走了,沈家在京中的势力便得以削弱。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刘阁老瞥眼瞧他,并未多言,只笑着说了一句:“就官职和权势而言,沈丞相在你之上。”

徐老爷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绕案至刘阁老跟前,施施然一鞠躬,揖手道:“入阁后,徐某之上,只有一人,乃刘阁老是也。”

刘阁老起身拍拍他的肩,一捋白胡子,道:“如今望京之中,传教风雅之气盛行,我虽老了,却也还想收个学生,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而且也担心别人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徐老爷毫不犹豫行拜师礼:“学生不才,敬请老师赐教。”

刘阁老一把扶起徐老爷。

自是一番相谈甚欢。走前,徐老爷亲自去送,刘阁老走出去了又辗转回来,问:“薛少聪克扣军饷和霸占民居民宅的事,你是如何得知?”正因为有了这个导火线,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好戏。

徐老爷道:“金科状元冯简,阁老可有印象?”

刘阁老点头。这个人他记得,以雪覆身背书的寒门之子,当年他还当众夸赞此人吃苦耐劳,当为表率。下面的人向来喜欢阿谀奉承,因着他一句话,为此在大冬天里撤掉了所有学堂的地暖和火炉。

“此人高中之后,好像是留在了翰林院?”

徐老爷道:“原先是在翰林院,现如今担任望京六街的街使,这次的事情,就是他查出来的。只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而且时间又急,徐某这才出此下策,先抖出来再说。事情是不是真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薛少聪会因此恼羞成怒,进而亲自找上门。他性子暴躁,一撩就火,换了别人,他可能不会到打拳头的地步。但前年我与他因醉仙楼的事情有过摩擦,心结未解,换我亲自上阵,再合适不过了。”

刘阁老笑了笑,“你倒是个会谋划的。”

刘阁老走后,徐佳自书房后走出。方才她在书房向徐老爷讨教学术上的事,刘阁老突然来了,本来她都已经走到门外准备回避了,徐老爷却突然将她叫了回来,叮嘱她躲在帘后不要弄出动静。

徐佳一双迷茫而困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徐老爷。爹一直是朝中清流,从不轻易争党站派,这一次,为什么会……?

徐老爷淡然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佳佳,人要懂得审时度势。若要往上爬,便不能只有一副面孔。”

徐佳体会话中意思。而后又问道:“爹为何让我留在书房?”

徐老爷从书案上抽出一叠厚厚的卷子,道:“三姐妹中,你年岁最长。佳佳,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该参加科举了,有些事情,早点熟悉,你便能早些适应。”将卷子递过去:“这是近些年的科举试题,你拿去看看。”

徐佳接下,尚在回味方才徐老爷和刘阁老在书房所讨论的事情。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

待徐佳走后,徐老爷坐回梨花椅,看着高悬墙上的“清心寡欲”四个大字,呆望许久,而后缓缓阖上眼。

哪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左不过是诱惑不够大而已。

徐老爷想,如今不能只是为他自己打算了,四个儿女的前程,也是时候为其打点一二了。

这厢,刘阁老回去之后,找人去探了冯简的底,发现徐老爷所说并无欺瞒。晚上吃饭时,同三个儿子交待,以后在朝中见着徐老爷,记得殷勤点。

刘老家三个儿子在朝中任的是虚职,刘老若有心扶持哪怕一个儿子上位,也是没有问题。无奈他这三个儿子都是废柴,烂泥扶不上墙。刘阁老只盼着他们平安到老,也就不求他们能够光耀门楣了。

虽然当官才能不够,所幸他三个儿子的生育能力杠杠,大刘生了四个,二刘生了三个,小刘生了五个。其中两个已经成年婚娶。

大刘二刘不喜欢cao闲心,刘阁老说什么他们就应着。小刘虽和他两个哥哥一样废柴,但他有着强烈的求知欲,然后就问了:“徐老爷不是有名的清流么,我们讨好他作甚?”

刘阁老听到这话跟听见笑话一样,特意夹了鱼头往小刘碗里让他啃,道:“清流一旦浊起来,比谁都要混。”

因着家中最近发生的事,徐冉找了理由不去东宫写作业,等到徐老爷又去上朝了,东宫的马车来接,徐冉只好提着书兜上车了。

等到了东宫,福东海上前伺候,恭敬道:“殿下还在宫中与官人议事,许是要半个钟头之后才能回。殿下说了,让徐娘子入春华殿温书,等回来了,要检查徐娘子的功课。”支支吾吾又道:“殿下还说,若是娘子功课做得不好,定是要罚银子的。”

徐冉郁闷脸,一脚踏入春华殿,趴在案头写作业。

写完帖经墨义写周法,火速解决最轻松的堂外题,拿出算学来做,做到一半,便听得前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门帘轻晃的声音。

定是他回来了。

然后徐冉就开始嘴痒了,佯装风中凌乱的小白花,捂着胸口看着摊开的作业自言自语:“这些堂外题为什么这么难,好难好难的,费尽千辛万苦才解出来。做题做得我都快要窒息了,如果有个人来夸我两句就好了,最好顺带着再赏点什么,我肯定就有动力继续做题了。”

她说的几乎泫然泣下。神情动作,语气姿势,精准到位。太子本是在帘后站着,想看看她是否认真温书,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她定是知道他来了。只得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双手负背,清朗逸秀,一身飒然的锦缎白蟒袍,问:“想要听人夸你什么,赏你什么?”

徐冉装作惊讶状,起身道:“呀,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脑中迅速酝酿让他夸些什么赏些什么。

想得正欢呢,抬眸望见他嘴角噙着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那双凤眼微微眯起,饶有兴趣地正盯着她,仿佛随着等着拆穿她。

徐冉一屁股又坐回去。

太子上前,“怎么不说了?”

徐冉怏怏道:“我才不要自取其辱。你都看穿了。”

太子跨一步,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去,“兴许孤心情好,该夸的夸该赏的赏,说出来总比不说好。”

徐冉想了几秒,而后扭头道:“真的?那你现在夸我是天下第一聪明机灵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小仙女,而且要赏我‘永远不再扣徐冉银子’的条款。”

然后就将脖子伸过去,等着听他说。

太子伸出手,直接在她脑袋上弹了个爆栗。

徐冉如今胆大了,下意识就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