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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男子,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梁珩在散卯之后才过来,刚好赶上了晚宴。黄梵一直拉着他喝酒。梁珩知道黄梵心存遗憾,且这遗憾也必将伴随他终身。梁珩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陪着黄梵喝了几杯。只是黄梵也不知道有人曾出席了他的婚礼,只是在成亲后没两天,就发现原先不停来酒楼里找茬的衙役们都不见了踪影。黄梵只当是例行公事结束,并没有多想。......就在梁珩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他虽然被贬至察院了,但是至少远离了纷争。梁珩没想到,很快他的平淡日子就到头了。他被派去刑场监察行刑。这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一年沉积下来的犯人,也要在年关到来之前,该砍头的都要砍了。所以从九月开始,东菜场的行刑台上,没几天就会有一场刑决。因为这是死刑,一旦施行了就再也无法扭转。所以在犯人被处决的时候,刑场必须要有一名监察御史。若是犯人喊冤,御史则要叫停,并将人犯带回御史台重审。能被判处死刑的,几乎都是证据确凿的,所以喊冤的几率并不高。因为一次站上死刑场就已经够了,就算重审,也依然不会改判。而等死的日子是很难熬的。梁珩是一介书生,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死刑场。而这工作以前都是有监察御史做,突然分派到他头上,就算梁珩不甚懂官场,也明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难他了。后来梁珩才知道这是贺忠的意思。只是这上官的命令,自然得执行。梁珩平生首次坐在了死刑场上。被处决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因为杀人被判处了死刑。梁珩巳时就到达了菜市口,看热闹的百姓也在台下汇聚了。刽子手身着半臂红衣,怀抱巨刃,立在犯人的身后。梁珩坐在一旁,看了看这犯人的宗卷。证据也齐了,人犯也招了供。午时,来得很迟,也来得很快。午时的阳光正烈,梁珩都微微出了些汗。犯人到死都没有喊冤,只是在时辰越来越接近午时的时候,浑身发抖,黄白之物流了一地。梁珩看着刽子手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梁珩面色略有些苍白,在宗卷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手都忍不住发了抖。旁边的吏员见梁珩面色不好,上前关切问道:“大人,您还好吧?”梁珩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一句话。梁珩坐着马车又回到了御史台,匆匆将宗卷放回了房间,就进了茅房,吐得昏天黑地。段续也曾经去过刑场监察,自然知道这对于素日手里只会握着笔杆来说的书生们,真的是一场噩梦。端着茶水站在茅厕外等着梁珩出来,好将茶水给他漱口。梁珩这天晚上再次没有准时回家,段续陪他去喝了点酒,免得梁珩回家太失常吓到家人。这件事,梁珩并没有告诉沈蓁蓁。这个冬月,有大半个月,梁珩是在刑场上度过的。从一开始吐得昏天黑地到最后真正面不改色。这监察刑场行刑的事,本来是所有监察御史轮着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年全都由梁珩包下了。这下谁都知道了,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对这梁侍御史并不是很满意,不然不会如此针对他。梁珩似乎遭了秧,大多数人是拍手称快的。毕竟梁珩晋升得太快,让那些四五十岁了,还不过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的人,不知道多少次在暗底下,咬着牙喝骂不公平。现在见梁珩终于遭了秧,不知道多少人心花怒放,恨不能弹冠相庆。梁珩自此也知道了,自己似乎哪里不招这新御史大夫待见了。但是是哪里,梁珩后来才知道。第131章本章破案!冬月即将过去,年关将要到来。梁珩也在刑场上坐了快一月了。这个月,梁珩目睹了十余名死囚被砍头,已经有些看麻木了。而刑台之下,从一开始满满当当都是看热闹的百姓,到最后只有寥寥几人。今天可能是最后一个了,只要过了冬月,进了十二月,因为忌讳,就算还有死囚犯没有行刑,也要等到来年秋后了。这天梁珩依然巳时就到了刑场。没多一会儿,一辆木质的囚车就将人犯拉来了。梁珩坐在案后,看着两个禁兵将人犯从囚车上脱下来,囚犯似乎身体不便,走路都一歪一斜的。散乱的头发将脸遮去了大半,看不到正脸。梁珩只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几乎所有在天牢待过了的死囚都这个模样。有吏员上前查验了人犯身份。梁珩喝了口茶。抬眼瞬间,那人犯的头发被吏员撩起来,吏员手拿画像比对的一幕,刚好落在了梁珩眼中。因为人犯脸上有污垢看不清,吏员用帕子将人犯脸上的污垢擦去,一脸颇为端正的脸,露了出来。人犯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以往的死囚犯跪在刑场之上时,神色都是差不多的。极度的恐惧,或者还有后悔。可这个人的脸上,满是愤恨和不甘。梁珩放下茶杯,认真地打量了人犯一眼。没错,就是绝望、愤恨、不甘。梁珩感觉到这人犯应该会说点什么。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差半刻就要到午时了,始终没有半点动作。冬月的阳光只有些微微的暖意,人犯脸上却满是汗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最终还是低垂下了头。这好像又和其他的人犯没什么区别。午时很快到了,站在人犯背后的刽子手,端起身旁一只装满了烈酒的大碗,埋头喝了一大口,又猛然喷了一大口在刀刃上。刽子手喝完了烈酒,在阳光在一天之中最强烈的时候,刽子手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柄大刀...也许是刀尖拖过地砖的声音刺激到了人犯,他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苍天。阳光一刹那直射入他的眼睛,人犯狂乱地猛摇着头...“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没有啊!”刽子手的刀已经举到了半空,梁珩那声“停”及时地叫在了刀落之前。刽子手毕竟有经验,人犯叫了冤,肯定要带回去重审了,也生生在半空收了刀上的力道。梁珩站起身来,只见那人犯已经瘫倒在刑场上,他暂时从鬼门关里逃了一命,大声哭嚎着。就算重审还是被判有罪,行刑也到等来年秋后了。梁珩带着人犯回了御史台。人犯在刑场上喊冤的不多,真正犯罪的,大多都希望早死早超生,带着罪等死,多活一天都是折磨。但也不排除想要存心脱罪的。重新审案极为繁琐,但毕竟人命关天,真的弄出冤假错案了,谁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