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
网的贼首,谢昉却察觉到周白卿的不正常,“如今案情即将了结了,白卿为何愁眉不展啊?”“谢大人,我……”“你不会是冷静了这几日,便不想娶人家姑娘了吧?”谢昉手中拿着一柄长鞭捅了捅周白卿。对于这种贼人,就不必像以前那样留有仁慈了。“当、当然不是了。”周白卿有些不安,“我已经写信回家,向父母请告自行许婚之罪,其实我父亲虽然在朝为官,却一直对我这个儿子没有什么较高的期许,所以回信倒也没很生气。只是……”“只是好歹要告知令尊,对方姑娘的家世?”“是啊,谢兄,听尊夫人说,你愿意帮我?帮阮姑娘造一个新身份如何?”谢昉轻笑一声,对于他这种平时不爱走正道的太监儿子来说,给一个戴罪的女子造一个没人查得出来的假身份也不是很难。他现在却还不想帮。“白卿,现在就来求我,实在是为时尚早了。何先不试着寻一寻阮姑娘的亲生父母?或许她当年只是走失呢?”周白卿皱眉:“阮阮说她记得自己家在南方小镇,父亲有可能是个文人,可这线索这么少……怎么找呢?”“阮姑娘走失时年纪还小,所以只记得这些。现在里面有一个人,他肯定记得当年是在哪里拐走了阮姑娘吧。”谢昉状似无意的提醒,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周白卿。周白卿看着那鞭子,起先愣了片刻,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狠意,拿了鞭子便走了进去。过了一个月,盗皇陵一案初结,一干犯人皆落了网,陪葬品除了一部分金器被熔,其余皆被追回。案情纪要被周白卿编得滴水不漏传递到了京城。从兵部往下的办案人员都受了嘉奖赏赐。又过了一个月,扬州附近的古镇大仪中一户诗礼望族阮氏家主寻到了走散后苦寻多年的小女儿,一家重新团圆,也是一桩佳话。只是跟着女儿回家提亲的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终于完成了手中这个棘手的案子,谢大人终于如愿恢复了来南京前的那般悠闲半失业生活。每日去衙门里点个卯,若是有点公务才会难得的待上一整天,大多时间都是在衙门里待半日,实在无聊了便带着猴崽子们去巡个街,然后就回家陪夫人。南京百姓都说,自打谢大人来了后,不仅雷厉风行的抓到了盗皇陵的大盗,如今还勤奋巡街,连市井里小偷小摸的扒手都不敢出来了,谢大人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沈芳年每每听到这样的论调,表现上都是含笑点头,暗地里却想着,看来这做好官,竟比做酷吏还轻松简单许多呀?回到家问谢昉,他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做酷吏的时候,所有的辛苦都在那阴暗之处,世人所见都是令人齿寒的狠毒与血腥。如今么,虽然做的全是表面功夫,却都是百姓见了安心的。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好吧,于是受南京百姓爱戴的好官谢大人日常便是悠闲的工作,还有不少空闲时间带着妻子在这钟灵毓秀的南京城中四处游玩,这样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一过便是小半年。从暮春到了七月仲夏,周白卿告假回京中得了父母之命,从古镇中娶回了阮家小姐,在南京也置了房舍,好巧不巧的就选中了谢府的边上这一处风水宝地。为了这件事,谢昉表示强烈反对,怎奈隔壁的地契房契都不曾捏在自己手里,他再不赞同,也没人理会自己的意见。只有沈芳年还愿意无奈的安慰他几句:“都是同僚,况且你同周大人都是莫逆之交了么,不过是住在你家隔壁,又不是住在你家里面,干嘛这样在意呀。”谢昉气哼哼的,”谁跟他是莫逆之交?且不说他周白卿成日聒噪了,他那位小夫人每每见到你都缠得紧,住得这么近,岂不是甩都甩不脱了。”他就像安安静静的同妻子一起,是单独一起,怎么这么难?沈芳年又气又笑,“你怎么逮谁吃谁的醋呀,一点胸襟都没有。人家阮阮身世那么可怜,长得那么可爱,而且她只有我这一个相熟的官眷,我怎能不理她呢?再说了,当初你不是十分赞同这门亲事的吗?”谢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暗自安慰自己,他自有办法找补回来这些时间。转眼到了八月,想着钟山上的苍松翠柏到了金黄时节,谢大人也想附庸风雅一次,带着沈芳年去登山赏松。可这马车还没来得及出城,钟山上的寺内,钟声骤响,连绵不绝,将这场秋游骤然打断。寺庙钟响三万声,意味着天子驾崩了。昨天进过晚膳后,皇帝的旧疾发作,一年来连日吞服的丹药也没能延长他的生命,这一次太医也回天乏术。这消息从连夜从京城传来,通过层层驿站传遍了晖朝疆域的每一个角落,通过连绵不断的钟声告知了每一个臣民。虽然皇帝的身体向来不好,政事也早早便都由谢崇礼和太子支撑,但天子驾崩的消息依然像是今秋突起的第一阵寒风,吹得群臣百姓骤然失措。不仅像是登山秋游这样的消遣断不可行了,四十九日内连酒席酒宴、舞乐之声、民间嫁娶都不得有。他们半路折返回家,将谢府的大门紧闭,可谢昉和沈芳年还是必须换上素净的衣裳,低声商讨着突如其来的国丧。“太子即位应该是没什么悬念吧?”沈芳年换上了一身珍珠色的飞云暗纹袄裙,眉眼间带了一些担忧。“只怕暗地里依然风起云涌。”谢昉叹了口气,拦过她的肩膀道:“我已经让庞英返京打探消息了,多事之秋,南京尚且还算安稳,但是丧期这些日子还是尽少出门吧。”她点了点头,“嗯,夫君也不要过于担心了。月前婶娘的信中还说京城中一片安稳,朝堂上的两党也渐渐平息战火,希望不会有什么大风浪……”先帝驾崩的第三日,太子纪煜于先帝灵前登基,尊母后周氏为皇太后,册太子妃张氏为皇后,看似平稳的完成了一个王朝最为重要的权利交接。可不知为何,沈芳年心中总是依然觉得悬系着什么。一个月后,新帝册封后宫,册立选侍谢氏为贵妃。谢选侍在东宫资历尚浅,且出身尴尬,被立为贵妃的旨意一出,朝野上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这议论也只持续了三日,三日后,新帝以司礼监掌印太监谢崇礼为邀宠,私自向先帝进献有毒的丹药为罪名,将他下了刑部大牢。一时之间,再没有臣子议论给谢贵妃的位置是否合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新天子给宠妃即将丧父的一个安慰而已。近一年来虽然党争有所平静,但朝堂上还是少不了阉党的半壁江山。如今党首被抓,他们又岂能坐以待毙?纷纷上书毫不客气的指责皇帝年少不懂事,谁知这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