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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叫做“赐教”,私底下还有个通俗易懂的称呼——踢馆子。如听雨楼这样的广陵城老字号歌楼,若是在舞乐上略逊一筹,对方自然一夜间名声鹊起,乃是最快成名招揽生意的好方式,所以这些年来上门踢馆的也不少。前段时间因被锦衣卫光顾,乐坊本就不景气,有心的人便打算趁虚而入,比方说凤仙乐坊,一早便在对街盘好了铺面,如今歌楼已建成,自然要抄家伙上门砸场子。两家斗了好几年,正好不久前乐坊换了新东家,老板娘姓周,是个极不好惹的主,阵势摆得不小,五个乐师并排而坐,中间放了张鼓,和以往不同的是,鼓上起舞的居然是胡姬。波斯人高挑,棕发碧眼,身形健美,艳丽的衣裙带着异域风情,该露的地方一个没少。她赤足点地,旋转如风,随着旋律的节奏,衣摆如花般绽放,妩媚的双眸摄人心魄。底下观者如潮,几乎目不转睛。广陵城是很少有胡人来往的,看样子凤仙乐坊这回算是下了血本。周娘子双手抱胸笔直而立,旁边的侍女环顾四周,朝她低低道:“差不多就是这些人了。”放眼望去,尽是些年纪不大的姑娘少年,青黄不接的样子,没一个能看的。她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轻声冷嘲:“他听雨楼这么些年一家独大,也是时候挪挪位置了。”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生意是不用做了,楼里大半的人都围在了门口张望。闻芊尚未走近,那支曲调强劲,节奏紧凑的乐曲已传入耳中。隔着人群,恰好看到对面的周娘子正望向此处,目光轻蔑。闻芊一边与她对视,一边从台阶上走下来,神情从容地歪了歪头,扬眉时唇边含一抹清冷而挑衅的笑意。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们被人这样踩在头上欺负,原就满腹怒火,可偏偏又不敢强出头,乍然看到她,瞬间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全拥了上来。“师姐!”“师姐,你终于来了。”说话间,那胡姬扭着腰对台下抛媚眼,霎时人群像是炸开了锅。游月拉着闻芊的手,不服气地回头噘着嘴,“卖弄风sao……没见过女人吗?请乐叫胡姬,算甚么本事。”“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面露担忧,“这种曲子,咱们要不要跳?”“除了师姐,没人会跳吧……”不跳是示弱,跳了又会出糗,境况实在不上不下,进退两难。闻芊盯着台上曼声道:“怕甚么,又不是洪水猛兽。”一曲终了,棕发的胡姬翩然落下,转身前还不忘向众人眨眼微笑,真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观者如坠梦里,听雨楼的乐伶们却是咬牙切齿。周娘子抬手“啪啪”拍了拍,上前一步。“久闻贵坊歌舞卓越,今日献曲一首特来讨教。方才是这首‘山河调’的配舞,献丑了。”话虽是这么说,但矛头下一瞬就对准了闻芊。“闻姑娘舞技出众,难得有幸一见尊容,咱们这场戏班门弄斧了,想必这支舞入不了你的眼。”她顿了一下,笑得妖娆,“还望能不吝赐教。”来者不善。有人当即便意识到甚么。“姓周偏挑此时挑事,多半是之前听说师姐身体不适,难怪这样嚣张。”“真卑鄙……”“现在怎么办?师姐没法上场啊。”四下里义愤填膺。周娘子倒是面不改色,反而扬起下巴,不依不饶的追问,“闻姑娘以为如何?”跳,还是不跳。“你可不能去。”楼砚小声提醒道,“别忘了你的脚……”闻芊并没接周娘子的茬,当然也没心思搭理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神情未变,很是淡然。随着年龄增长,她比以往稳重了不少,想必如此明显的激将法她是不会中计的,楼砚略松了口气,眸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许之色,心道:“她从前一激就怒,如今能忍得了这份委屈,着实不易。”然而正在此刻,闻芊突然往后一退,将长袖倏地朝旁一撩,伸手做了个起势,似乎那便是个横撇竖捺绘就的“请”字。这个动作把楼大夫的一番感慨瞬间化为泡影,仿佛对准他的脸打了个颇为响亮动听的巴掌,他咬咬牙,从齿缝里蹦出话来:“闻芊!”后者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随着手臂缓慢抬高,停于胸前的刹那,她足尖轻点,朝着红鼓的方向骤然一跃。杨晋在人群之外站定时,正看见闻芊旋身而起,衣袂随风舞动。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看我为大家带来的一整章的精(guo)彩(du)剧情!咳咳咳……是不是昨天觉得少了点什么……没错,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连码字都放弃了倒头就睡】因为要开会了……你们懂的!本章就是传说中的,连课代表也找不出一颗糖的内容!!【也好意思提啊不过请相信我!后面一定会很甜的!【这个大饼貌似从第一章画到了现在……呃下面就是女主的装逼时刻!——大家最喜欢的舞蹈时间!【并不*【感谢】无名权兵卫扔了1个地雷第十五章被这一举动惊艳到的,不止是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还有一直有恃无恐的周娘子,不过她倒不是惊艳,而是惊吓。闻芊受伤是她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而从这几日的观察,见她确实没有在乐坊露脸,才料想是去养伤了,所以先前会放出那番挑衅之词。但就目前这个动作来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压根不像有伤,心下登时便觉得,这一趟来亏了。闻芊正单膝而跪,双手交叠在腰间,她抬起眼皮,神情里似乎充满了不屑。周娘子与之对视了片刻,便觉这姑娘何其成竹在胸,单单只是气势,较之当年的白芍三娘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周遭一群师弟师妹正在欢欣鼓舞。“不愧是师姐,这么快便编了一支舞。”“就该杀杀他们的威风!”然而此时,站在鼓上“成竹在胸”的闻姑娘脑子里却是一锅刚煮好的腊八粥,也就比浆糊清晰一点。其实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想好这舞该怎么跳,上场应战全因激将法,一时冲动,毫无理智,本着输人也不能输面子的道理,义无反顾地把乐坊的名誉全都押上去了。按理说是个沉甸甸的包袱,但不知为何,饶是毫无准备,闻芊心里竟也半点不慌张。周娘子站在十步之外,整个人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目光锋利的盯着她。不知为何,闻芊突然就想起十年前,在华容道的破庙内,三娘第一次看见她时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