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姑娘请自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市集上乍然喧哗的动静几乎瞬间就传到了屋内。

闻芊好奇地转头扒在窗边,但见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在墙上张贴告示,周遭则围聚着一群踮脚瞧热闹的老百姓。

“官府这是在作甚么?”

杨晋摇摇头,他刚从外面回来,也不明白广陵知府在闹什么幺蛾子,依言起身,“你躺着,我去看看。”

说完便出了门。

闻芊倚在窗旁,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杨晋走过去。那边官差贴完了通告,一回头与他打了个照面,貌似吓得不轻,两人不住抓后脑勺,最后愣是往他手里塞了几张还没贴的告示,颇有几分当面行贿的意思。

她在屋中看得直笑。

不多时杨晋就回来了,拿着厚厚的一叠纸。

“官府的悬赏通缉令,我料想,多半是谭复的意思。”

闻芊接过他递来的一张,粗略看了看不禁咋舌。

一百两黄金广招天下能人异士除山中鬼祟。

“一百两,你这位师兄倒还真是舍得……”

杨晋却并不看好地皱起眉,“谭师兄还是太着急了,眼下用这种法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告示牌前站着一群目不识丁却还奋力伸脖子张望的路人,官差摊开文书在旁朗声宣读,读到“一百两”和“黄金”两个词时,四面八方的目光堪比熊熊大火,顷刻燃起一片轩然大波。

人群中,几个布衣短打的男子挤了出来,勾肩搭背地走到近处的小酒家里。

富贵人家吃酒上酒楼,寻常给不起几个子儿的人便知情识趣地往街上巴掌大的酒肆中凑。

酒家虽小,但五脏俱全,只摆得下五六张桌子的厅堂中座无虚席,后厨飘来菜肴的香气,桌上一群三教九流推杯换盏。

此刻因为天阴,室内点起了昏黄的灯,就着窗外滚滚的寒风,显出一丝“浊酒一杯家万里”的江湖豪情来。

布衣男子们寻到那张已坐了两个人的大方桌坐下,对面一个小胡子起身给他们倒酒。

大口吃了几片rou垫肚子,其中一个便开口谈起悬赏的事。

“一百两黄金,哪怕咱们兄弟几个平分,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说得对。”另有一人附和,“管它什么山鬼,多半就是个块头大一点的山猪,唬人罢了。”

听了这一席不怕死的言论,角落里一直默默不语的矮个子神色惶恐地打了个哆嗦。

“那、那不是山猪,绝对不会是山猪。”

此时才有人想起什么,“对了,李铁锤不是见过山鬼吗?让他来带路最合适不过。”

矮个子却大惊失色,忙不迭摆手,许是由于害怕,倒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死活堵在嗓子眼儿。

众人即刻表示赞同,“铁锤,这山鬼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他脸上有坑坑洼洼的淤青与疤痕,全是新伤,在座的都听说他前段时间被鬼揍过,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却来了兴趣。

“他……他就是鬼啊,孤魂野鬼,力大无穷,人高马大,招子青灯儿似的,一掌还能拍碎大石头。”

矮个子说得语无伦次,众人也听得趣意寥寥,感觉还不如说书先生讲得精彩。

“甭管是人是鬼了,早早下手,别让黄金给旁人抢了先。”

一干地痞混混凑在一块儿想对策,满脑子都是杀山猪的法子,计划列了一大堆,最后才发现面临一个大难题——如何把山鬼引出来?

“我早些时候听说,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对小孩子很感兴趣,咱们不妨找个小娃娃试试?”那人想出这么个绝妙的主意,不禁沾沾自喜。

一语既出,坐下连声称赞。

“若是……不小心把人折在里头了怎么办?”

他说不要紧,“一口咬死了是山鬼干的,反正刀剑不长眼。咱们要杀了那怪物,大伙儿还得把咱们供起来,谁会想这么多。”

地痞们纷纷觉得有理,当下把酒喝光,各怀鬼胎地往外走。

*

杏林医馆内。

闻芊坐在床榻上,看着杨晋手里的那碗黑咕隆咚的药,登时有种“杀敌一人,自损三千”的悲凉感。

她往后挪了挪,笑靥如花,“不用了吧,不是说皮rou伤么?”

“皮rou伤也要防患于未然。”杨晋坚持道,“毕竟谁也不知你那个‘大头蛇’是什么来历,若有大夫从没见过的毒也说不准。”

随着他的逼近,苦味朝她汹涌而来。

闻芊如临大敌般皱紧了眉,毕竟她一向身体康健,哪怕为数不多的病痛,楼砚也是贴心地准备药丸,从不喝汤药。

“太苦了。”她嫌弃地别过脸,“我不要喝。”

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病!

杨晋无奈地看着她:“你多大了,喝药还要人劝?”

闻芊轻哼,“我多大你还不知道么?上回谁非得要我叫他哥哥的?”

无意与她斗嘴,杨晋垂头试了试药,提醒道,“你确定现在不喝?药凉了更苦。”

现在不喝的意思,就是过会儿总得喝。闻芊颦眉赌气道:“就不喝,凉了也不喝。”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歪头冲他促狭地一笑,半带戏弄的开口:“除非,你喂我。”

闻言,杨晋默然与她对视,眉峰好似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对她这如此明显的挑衅半晌没有接招。

闻芊便料到他不敢,笑容里不禁多了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

杨晋看着她狡黠的目光,片刻后忽然勾起嘴角,轻描淡写地上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指间的肌肤滑如凝脂,他扣住她脸颊,将盛着汤药的白瓷碗沿送在饱满鲜艳的唇上,两相对比,竟衬出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来。

浓稠的药顺着唇线滑进去,苦涩在味蕾中炸开了花。

闻芊瞠目结舌。

一则吃惊杨晋会真的动手喂她,二则是被他喂的方式惊呆,这手法何其娴熟,若说是喂倒不如说是灌更贴切,真有几分给诏狱里的嫌犯喂□□的架势……

很快,一口苦药毫无悬念地呛在咽喉,她当即咳了个死去活来,碗里的汤汁洒在了衣襟上,这一变故反而让杨晋手足无措。

他慌忙拿开碗,先是给她拍背,随即又取了巾子替她擦拭,擦了一阵,才发现手下高低起伏,不大对劲,赶紧又撤了手,前前后后好不狼狈。

闻芊只顾着咳,一时也没留意被占了便宜,还未缓过气就指责道:“杨晋你到底碰没碰过女人啊,有你这么喂药的吗!”

叫她这么一说,杨晋也生了不悦,回了句:“没碰过!”末了又颇不服气地开口,“这么喂药又怎么了!”

闻芊咳得面颊微红,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恼道:“喂药自然是要以口相就,以口相就你懂么!”

他愣了一瞬,继而皱眉:“我怎么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