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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颗稍有些攻击力的棋子罢了。可这一世却截然不同了。因金城之战,前汗王殒身在韩家手中,实力大打折扣的西蛮与廖烽已是相互依存的状态,好比是半条命的分量。而就算西蛮愿意舍弃廖烽这半条命,偃旗息鼓,以换取暂时逃过晋家的注意,却也来不及了。廖烽这个烫手的山芋在生死存亡之际,已经选择了一条“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末路。而晋起的目的便是在此。他不想绕这些无用的弯子了。他亦没有多余的功夫用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面——既然是迟早都要解决的事情,不如一并解决干净了。也好……早早安定下来。而西蛮虽然遭过重创,实力大不如从前,但西北之地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在此扎根已有百年,若想连根端掉,必然是要费一番功夫。半年已是最快的估算。他的这些打算,江樱自是无从得知的,只听他说计划有变,这场仗至少还要打上半年,不由担忧道:“是遇到棘手的麻烦了吗?能不能顺利解决?”“算不上麻烦。”江樱打量了一番他的表情,不似为了让她安心而刻意说谎,便“哦”了一声,低下了头去。既然不是麻烦,那她是不必担心了。可如此一来,便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感了。但好歹要装一装明事理、懂事的样子,故而什么都不说。以至于阿菊历经千辛终于将红狮扶到马车旁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樱瘪着嘴不说话的模样。“姑娘。”阿菊唤道。江樱没搭腔。“姑娘……?”阿菊又唤了一句。江樱这才幽幽地转过了头来看她。“姑娘,你能帮我一下把人扶上马车吗……?”阿菊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江樱:“……哦。”伸出了手去。晋起看她一眼,上前两步一只手将红狮接过,将人塞进了马车里。阿菊愣愣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江樱看了晋起一眼,没说话。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妙。……回到客栈后,得了江樱的示意,阿菊帮红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用晋起给的伤药将其身上的伤口处理包扎了一番。几盆混合着血腥味的脏水端出来,江樱再去看的时候,被安放在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红狮此刻穿着的是江樱日前新制好,还没来得及穿过的一套崭新的交领银绫里衣,二人的身量差不多,只是她稍比江樱还要瘦一些,但穿着倒也算合适。人依旧是昏迷着的,但洗干净了的脸上已可以看得清五官轮廓——虽然肤质粗糙,但却是个长相堪称秀气的姑娘。“……这头发是没法子梳开了,一坨坨的全都黏在一起,都馊臭了……放热水里泡也不行,我只有拿剪刀给剪了,希望她醒过来的时候不要怪我才好——手指甲也太长太脏,又硬的很,可好费了一番气力……身上到处都是旧疤,没一处儿好地,就数脸上还好些。”阿菊站在一侧一脸复杂地说着,末了又道:“哪儿有姑娘家活成这幅模样的啊……”太可怜了。也太不可思议了。江樱望着这张挂着几道新旧叠加的伤痕的小脸,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的确命苦”,便也没多待下去,简单嘱咐了阿菊几句,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阿菊见她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以为是在为自己擅作主张留了红狮回来的缘故,便也没敢多问。只想着明日多买几样儿她爱吃的东西送房里去,法子虽然没什么新意,但将人哄好却是有九成足的概率…………次日早。天色初亮,晨雾缭绕之际,太阳尚未露面。“啊……”客栈里的伙计推开大堂的两扇门,站在门槛儿后伸了个痛痛快快的懒腰,从背后瞧,动作幅度略微浮夸了一些。这个时辰里,住客们多还没有起身,二楼的一排客房中却有一间房门被推开了来。从客房内行出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墨色束袖衣袍,十分的利落,束发的云纹玉冠亦是黑玉刻成,再加上生就一张轮廓感异常冷贵的脸庞,故而使人望之便觉英朗之气十足之余,还觉得不敢仔细观望。男子行了不足十步,便停在了另一间客房门前。伸出手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门板之时骤然停住。这个时辰,她应当还没醒吧?……L☆、370:带上我吧她昨晚上虽然没有太明显的闹脾气,但显然是不高兴的。毕竟是他没遵守当时对她的承诺,‘自作主张’的延长了回京之期。昨晚上他想了想,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虽然一心在为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但在做许多决定之前,都未征询过她的意见——虽然她也提不起什么像样儿的意见,但至少是要提前同她说一说的,这个形式,是该有的。这些年来一个人惯了,性格又过于冷清,不爱与人接触,故而做一切决定之前,都没有与人商量的习惯。这是个毛病,日后得改——这是晋少年反省过后得到的结论。那么问题来了,在改正之前,他该不该有模有样的与她认个错儿?况且这一别,少说得半年见不着,总不能就这么走了。不太能拉得下面子去道歉的晋少年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定。“是晋大哥吗?”房间内忽然传来了江樱的声音。房中此时不知为何还点着灯火,加之二楼光线又暗,人的背影一映,从里头看得分明。晋起一怔,连忙将悬在半空中的手火速收了回来。虽然他也没弄明白这种神似于做贼心虚的动作是为了什么……江樱将门从里面打开之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晋起侧着身子、负手立在门外的情形。就像是凑巧路过,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稍作停留。“现在就走吗?”江樱问。“嗯,时辰不早了。”“不吃个早饭吗?”“备了干粮。”“哦。”“……关于回京之事,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细想过西北的形势。便随口与你说了个期限。”晋起丝毫铺垫也无,便将攒了一夜的话说了出来:“半年之期是真的,半年之后,我必回去。”他说话向来没有什么太丰富的点缀,每一个字都十分直白又精简。听他这保证一般的解释,江樱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晋起低眉看她。“半年也好,一年也罢。我不着急。”她说道。晋起眉头微挑。昨晚怎不见她这么豁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