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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是波澜不兴,连口气都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可正是这样。才更加让晋余明感受到了他的轻蔑。“若非是韩呈机临阵变卦,若非是他不识好歹!”他忽然激动起来。尝试要站起身,却因双脚双腿之上都有铁链禁锢而无法得逞,只有一面做着徒劳的挣扎一面狠声道:“你当真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让你得偿所愿吗!我是败了,可我并非是输在了你这个野种的手上!”还在心存不甘。“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野种、野种!晋家的一切都本该是我的,可先是你爹……后又是你!你们都痴心妄想,企图抢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这些人死后都该下地狱!”他显然激动的过了头。甚至于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如果没有你们,根本不会有今日的情形!你父亲害了我。你又害了阿觅!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千刀万剐!”晋起就这样俯视着他,如同在看待一件往事。他向来都不认为晋余明是多么高明的人,前世他之所以死在了他们父子的手上,归根结底是他太过信任晋家。若没有那份信任,晋余明何来的能力将他逼至如此绝境。包括他的父亲,也是因为信任二字,才会至死都不肯相信自己是死在了他视作亲弟弟的这个人手上。“凭借自己的能力得来并守住的,才叫自己的东西。而你摆出这些所谓的因由来,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丧心病狂找借口罢了。”晋起往前靠近了一步,垂眸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当年你亲手害死了我父亲,每日将毒药投入他的饮食当中的时候,便是以此来消除自己内心的罪恶的吧?”“……”晋余明闻言瞳孔一阵紧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人。“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当年投毒一事,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一切都是他自己经手,包括他母亲也不知道这个经过!那个被他母亲一手带大的大哥,就连母亲也无法真的对他下狠手,得知事情没有转圜余地之后还多番交代要给他一个痛快,不忍他受罪,以至于重病后还因这个心结发了疯……可他怎么真的能,怎么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他要慢慢地折磨他!于是旁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妻子难产而死而染了重病,以致撒手人寰。可事实并不是。殷子羽,云莎,甚至是他的母亲,都认为是他一刀刺死了他那奄奄一息、自幼护着他却一直在不停地抢走本属于他的一切的大哥。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是,因为那时候他还年轻,他害怕别人会拿看待怪物一般的目光来看待他!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再次迎上晋起的眼神,晋余明却忽然惊声叫了起来!这眼神他很熟悉!他生前便会经常这样看着他……浅浅淡淡地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他无端厌恶至极!因为父亲最欣赏的便是他那样处之淡然的冷静模样!全都是装模作样!“你是鬼魂!你来找我索命了!”晋余明疯了一般,面上终于显露了惊骇,他连连地往后退着,将身后的一堆柴都挤倒在地,砸了一地,也砸到了他自己。铁链被挣的哐哐作响,他却还在拼命地往后蠕动着。晋起最后看了他一眼。果然,这么多年下来,他心里从来都不是平静的。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不堪的事情,不管如何拼了命地去掩饰,却也只能得以暂时的掩饰,而无法彻底抹去。这才是做错事的人真正需要去承受的恶果——晋起转了身离去。“主子打算如何处置他?”宋元驹问道。“不必处置,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他原想效仿他当年对他父亲所为,在他每日的饮食中投放毒药,慢慢地折磨他至死,好让他尝一尝当自己的恶毒手段被被他人加诸到自己身上之时,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可方才晋余明的样子,忽然让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必要了。据被一起抓回来的晋余明的护卫供称,他自那场爆炸中逃命出来之后,日日都要服用大量的药来抑制身体各处的种种问题。这便够他受得了。余下的日子里,就让他一个人在绝望和痛苦中,好好地回忆回忆自己前半生那阴暗而不堪的光阴吧。而他,再不可能会被别人的不堪而再次拉入深渊。好不容易逃离出来,再不想体会那暗无天日的经历了。宋元驹觉得这么做太过便宜晋余明了,可此时晋余明的死法显然并不是最重要的。“方才下面传来消息,按照主子的吩咐,仔细严查了周围百里内所有可以容身之处,可俱一无所获……”宋元驹顿了一下,又往身后的柴房看了一眼,皱眉道:“主子可有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的线索吗?”“他并不想死,若是知晓分毫线索都必定会拿出来跟我谈条件。”所以不必多问。宋元驹本也没有抱太多希望,闻言只是点点头,又接着跟晋起汇报了各处的情况。“韩呈机与江姑娘的下落虽然仍然没能查得出来,但手下的人却在搜找线索的过程中发现了多处异动——”宋元驹道:“凉州附近几座早先被韩家攻下的城池中,似有些不寻常,近来出入城排查的情况十分严苛,属下今早派去打探情况的几名士兵,至今都未回来过。”想是回不来了。对方的戒备空前的严密。“……”晋起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宋元驹刚要再说些什么之时,迎面忽然有一名士兵疾步而来。他上前行礼禀道:“晋二夫人来了凉州,现已来至行辕外,传话称要见二公子一面,有十分重要的话要当面跟二公子说。”“晋二夫人?”宋元驹乍然之下认为自己听错了。☆、471:他想要的“正是。”因是晋家主母,虽是行辕重地,可士兵仍然不敢怠慢,又问道:“二公子可要前去一见?”宋元驹暗暗称奇,平日里连国公府的大门都甚少出的晋二夫人,怎么会在如此关头忽然来了这百里之外的凉州!“将人请去前厅——”晋起答话道。士兵立即应下去了。“该不是为了——”宋元驹又回头往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晋起没有回答,但表情却是不言而喻。不可能。一来谢氏不可能知道晋余明还活着,二来纵然她知道,只怕也只会一心盼着他尽早死去,她方能彻底安心,而非不远百里闻讯赶来。满是算计与利益的士族人家,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夫妻情深。宋元驹只得怀着十分疑惑的心情跟着晋起穿过长而空旷的后堂去往了前厅等候谢氏。谢氏身上罩着一件披风,头罩幂篱,行走间虽稳,却也急促。似乎真的有急事要说的样子。“二婶不远百里前来,不知究竟有何事要同我讲?”晋起隔着幂篱望着她,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