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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宿舍楼下的时候,许芸芸的步子很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她借着路灯光看到了宿舍楼前的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连恰蹦蹦哒哒,一路走还一路哼歌,因此不如许芸芸眼尖,还没注意到许芸芸所看到的。而站在宿舍楼下的那个人已经看过来了,隔得太远,许芸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她想应该是很认真的——就像他的站姿一样,笔直挺拔,仿佛在做多么重大的迎接仪式一样,又像个虔诚的守望者。她有心装作没看到,却不能不顾连恰,只好轻轻拍了一下连恰的肩膀,示意她看看前面。连恰顺着许芸芸的视线一看,当下就僵住了。“芸、芸芸……那个,那个是蓝森先生……吗?我是不是看错了?不是吧?是吧?是吗?”紧张兮兮地拽住了许芸芸的胳膊。“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看错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蓝森长得太好认了。”那么高个子的男人也有,留长发的男人也有,可是个子那么高又留着长发的,就很少见了。“……为什么蓝森先生在这里啊?为什么他他他站在楼下啊……”许芸芸在心里叹气——听听,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有点儿抖了,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像是被吓了一跳就炸起毛来缩进角落的小动物。“别慌,你觉得他为什么站在那?难道是等我的吗?”“……”连恰的视线飘了飘,“也许……?”“…………”“啊我知道啦!我不是认真那么说的,我知道啦我知道……”连恰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一点儿也不敢往蓝森身上飘,小步小步地往宿舍楼蹭了过去。许芸芸拍拍连恰的后背:“去吧,等一下我就先上去了啊。”“哎?啊……嗯,好。”“都那么了不起的有一点点喜欢了,就自己去吧,别怕。”“我知道的……”连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有轻轻捏着裙子的手,“……本来也就是我和蓝森先生的事情,就算芸芸你说要留下来陪我,我也会说不用的啦。”一时间,许芸芸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冲蓝森挥了一下手,简单打个招呼:“别让恰恰太晚上来。”蓝森没看她,只简单地点了一下头,他的目光全都在连恰身上。许芸芸耸耸肩膀,推门进去,拐个弯,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忍不住又探头看了一眼,看见连恰在和蓝森说着什么,脑袋一晃一晃。她收回视线,怀着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欣慰的心情,踏上了楼梯。宿舍楼外,连恰“啊——”地叫了一声,低着头两只手捂住了脸:“你知道我的生日了啊……”蓝森点点头,然后他发现连恰看不见他的动作,只好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连恰想这么说,又不想这么说。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可她真的很高兴,在听到蓝森那句“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真的很高兴。因为太高兴了,也许表情会变得糟糕起来,只好用手先捂住,顺便冷却一下脸颊上有点儿烫的温度。“……你等多久了啊?”大概是三个小时。“要过来的话可以先告诉我啊,那样我就早点回来了,不用等这么久了……”你的生日应该你好好玩,而不是中途被我打断了急匆匆地往回赶啊。“……不过,那个,蓝森先生,谢谢你特意过来和我说生日快乐,本来我还有点遗憾的呢……我很高兴。”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明明是我迟到了。听起来像是连恰的自言自语,又或者确实是连恰的自说自话,可实际上那是发生在静默之中的一场对话。连恰听不到,但模模糊糊的,她也能明白。蓝森笑了笑,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向连恰递了递。连恰好奇地接了过来,没有拆开,而是先轻轻掂了掂——那是个笔记本大小的盒子,盒盖上很精致地镶嵌着小贝壳和海星,丝带打成一朵蝴蝶结的花窝在右上角。盒子很轻,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发出声响,猜不出是什么。“……现在拆可以吗?”蓝森点了点头,他忽然紧张起来,又不想让连恰看出来,只得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悄悄地相互攥着,抹了一把手心里的汗。借着宿舍楼外的灯光,连恰很小心地解开蝴蝶结,把丝带拆下来卷了几卷握在手里,揭开盒盖的时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盒子里一侧放着一个被折叠卷起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白色的布,上面缀着浅蓝色的蝴蝶结,另外的大部分空间都被稍硬的卡片占满了,那看上去像是一叠书签,可拿起来一个看看,上面写的却是[适合连恰的发饰-期限一周]这样的字眼。书签们上面还放着一张小贺卡,贺卡表皮画着一棵蓝绿色的树,很淡的彩色铅笔。连恰把盒子卡在怀里,单手拿出那张贺卡,打开来看,意外地发现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连恰:祝你生日快乐。我直到今天晚上才知道你的生日,之前也从没想起过该问问这些,我为我的疏忽道歉。时间太紧张了,我也不想急匆匆地为了赶时间随便买礼物,那样非常不用心。所以我给你写了一叠礼物卡,你就当做是礼物预定好了,我把想送给你的东西都记下来了,时间期限内,我会慢慢把合适的礼物送给你。不要觉得那很多,你能高高兴兴地收下我就会很开心。不过那顶帽子是我今天晚上偶然在买盒子和贺卡的店里看到的,因为觉得非常适合你就买下来了,夏天到了,也许你会需要遮阳帽。那里面有一叠卡片是用来让你找我的,你不需要问我什么时候有没有时间,给我那张卡片的话,我会把能推掉的事情都推掉陪你的。希望你的生日过得很开心。蓝森]“…………”也许她又多喜欢了蓝森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不然为什么,心脏疯狂地撞击着怀里的盒子呢?甚至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都染着高温似的,嘴唇颤抖,足趾发麻,电流在身体里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窜。连恰低着头,把贺卡放回盒子里,匆匆打开那一侧叠着卷起来的东西——打开来是一顶很柔软的遮阳帽,帽檐很大很软,垂下来足够盖住整张脸,帽子后面垂着两条白色的兔子耳朵,兔耳朵底端缝着蝴蝶结。她把帽子戴在了脑袋上,一只手拉了拉帽檐,好让它足够遮住自己的脸,又小心地抬起视线,从帽檐下瞟着蓝森:“……这样好看吗?”她没敢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