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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人应答。池中月突然想到院子里没有浇过水的花草。阮玲香从来不这样,她把那些花花草草看得比什么都重。池中月突然后背一阵冷汗,睡眼惺忪的双眼立马布满了恐惧,她使劲儿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反应,于是她飞快跑到楼下,从书房里拿出了阮玲香房间门的钥匙。打开门,池中月看到躺在床上的阮玲香,心里的恐惧爆炸式地冲击着整个胸膛。“妈!”池中月走到床边,手指伸到阮玲香鼻子下,只触到了几丝微弱的呼吸。池中月迅速扫视房间一圈,果然——阮玲香床头放着一瓶安眠药。池中月拿起来一看,空的。“张妈!老魏!”池中月将床上的阮玲香抱了起来,跑下楼,“开门!给我开门!”闻声而来的张妈和老魏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看池中月那发狂的样子,连忙横冲直撞地去开门。池中月什么都没说,一路狂飙下山。*医院。医生和护士把阮玲香推进了抢救室。池中月就蹲在抢救室门口,目光定格在地面上,就算有人经过,她的眼神也不会闪动一下。像一座雕塑。当池中月双腿没有知觉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她抬起头来,面容平静,唯有那双眼睛,如同一汪死水。“医生,我妈呢?”“病人还活着,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与她一样平静。只是比起池中月的空洞,医生显得很冷漠。池中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双腿没有知觉,脑子的反应好像也跟不上,脑海里就一直回放着看到阮玲香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平静,那么死气沉沉。那一刻,她真的以为阮玲香走了。“谢谢。”池中月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谢谢。”这医生姓祝,单名一个寻。他扶了扶眼镜,没有离开,站在池中月面前,微微弯腰,说:“病人为什么自杀?”池中月的唇色在渐渐恢复血气,大脑也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她,抑郁症很严重。”祝寻眼镜后的双眼格外沉静,对这样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吃安眠药自杀的,是个有九个都是抑郁症。刚才还有护士问他,这个病人那么美,保养得好,脸色一丝皱纹都没有,穿得又贵气,身上的衣服一摸就价值不菲,生活条件一定很优渥吧。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自杀呢?为什么?祝寻也说不上来。这些年在医院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死亡的理由千奇百怪,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祝寻对池中月说:“你们家属要多陪伴,多疏解她。”这时,他身后的护士走过来,说:“祝医生,主任找你。”祝寻点头,走了。护士又对池中月说:“你好,麻烦跟我下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池中月说好,但腿却没有挪动一下。护士叹了口气,站着等池中月的腿恢复常态。下楼办完了所有手续,池中月在医院一楼的卫生间呆了好一会儿。厕所里冲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把死亡的味道化作有形,没吸入一口,就吞噬掉人的一点精神气。池中月洗了个手,往池中月的监护病房走去。她走到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通过窗户张望了一会儿。阮玲香安安静静地躺着,张妈和老魏已经来了,坐在床边。两个老人家不动生命检测仪,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看,上面的线条波动一下,他们就紧张地抖一下。池中月推开门,走进去,张妈和老魏立刻站了起来,一连急切地看着她。“张妈,魏叔,你们好好照顾我妈,我有事要出门几天。”张妈慌张地看着池中月,说:“你不等你mama醒过来了吗?”“不等了。”池中月说,“我在这儿等有什么用,医生都说了脱离了生命危险。”张妈哽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吃安眠药了。”池中月说,“我守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开心。”池中月走到门口,看了阮玲香那死气沉沉的脸一眼。正午的阳光射进病房,投射在阮玲香的脸上,让她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止她的脸,整个病房都被阳光映射得不再线条清晰。在这医院,生与死都只是一线之差,善与恶更是难以分辨。池中月,便在她母亲心里就永远是一个恶人。*这天,一大早,任清野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任清野提了一个黑色帆布包,大步流星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他往车后看了一眼。池中月的红色越野车停在他的车后面,她正盯着他看。任清野把包放到副驾驶上,里面发出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音,是池中月给他的枪。他走到池中月车旁,手肘撑在池中月车窗上,说:“你单独开一辆车?”池中月说:“嗯,两辆车方便。”任清野往四周看了一圈,表情渐渐趋于肃穆:“你真的要跟去?”池中月靠着车座,挑眉看他,“我爸没跟你说清楚吗?”“说清楚了,就是我嫌麻烦。”池中月嗤笑:“是小看女人还是小看我?”任清野站直了身体,说:“行,我先跟你说清楚,路上别给我惹麻烦,不然就回家玩儿去。”池中月看着他,笑,右脚却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车飞速飙了出去,地面摩擦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扬起灰尘,呛了任清野一鼻子。他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看着池中月的车尾。有脾气。任清野也上了车,十几分钟后,到了一处居民楼下。任清野靠边停车,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喂,阿野啊,我这就出来了,你等我一会儿。”任清野挂了电话,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那辆红色越野车稳稳停着,里面的司机安静地坐着。几分钟后,薛坤提了个黑色手提包下来了,他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喘了口气。薛坤说:“阿野,这次就咱哥俩去办这事儿?”任清野又看了后视镜一眼,说:“还有一个人。”“谁啊?”薛坤问,“人呢?在哪儿呢?”“看后面。”任清野说。薛坤往后看去,倒是看到了车,却看不清里面的人。“里面坐的是谁啊?”“池中月。”“我cao!”薛坤说,“贵爷把她也叫来了?”任清野问:“有什么好惊讶的?”薛坤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