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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有饶她,硬是抓着藤条狠狠地鞭笞了她二十下,打得婢女皮开rou绽,告饶再也不敢了,连发毒誓,少年眼红地继续抽打,若不是微生兰及早赶到,那婢女早就魂归黄泉。见师父来了,桓夙依旧浑然不惧,冷冰冰地看着师傅:“家母祭日,今日师父入宫,于礼不合。”微生兰看着这样的桓夙,心中钝痛,失望地叹气,“夙儿,你是要草菅人命么?”“她该罚。”桓夙嘴硬,死不悔改。微生兰既痛心又失望,便将他按在桃花树底下,夺了他手里的藤条,也狠狠照他的臀抽打了不多不少二十下,桓夙忍着不吭声,却险些疼晕了过去,汗涔涔的,滴入松软的泥里,将残花激起一丝萎靡和哀颓。微生兰将他拉起来,“痛么?”“不痛。她该重罚。”桓夙脸色发白,依旧不松口。树下伏立的侍女战战兢兢颤抖不止。“好。”微生兰便将人摁住了,继续打,桓夙咬紧了牙,唇被咬出了嫣红的血。微生兰终于是心疼得打不下去了,幸得桓夙连嘴硬的力气都没了,靠着树干不停地哆嗦,喘息,指尖深深地掐入了泥里,他想,他毕生至死,都会记得那一日。师父告诉他,“桓夙,你天生孤煞,但这不是你暴戾重刑的理由,没有人愿意宽恕你。你只有赦免你自己。”他谨记着,这一生,绝不滥用刑法。但这一次,他想为那个伤害他孩儿的人破例,神挡杀神。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种智商,也写不出高深的东西,你们一定猜到是谁动的手了。PS:不管怎么样,甜的基调不能改。关于公子霁和殷殷这对有争议的cp,作者君说一句哈,本来这文里殷殷是配给蔺华的,但是,改来改去,好像,已经由不得我了……2333☆、第68章逢生“夙儿。”孟宓虚弱地支起一朵浅浅的笑容,从帘后缓步而来,一盆香兰的掩映下,那身姿怎么看都显得羸弱娇小。幸得桓夙是看不见的,她走过来拉了拉他的手,“先生说了,你现在不宜动怒,不如先将人押下来,等你眼睛好了,再处置不迟。”这几日来孟宓偶尔与微生兰私聊,她问的最多的,便是桓夙幼时之事,他是不是吃了太多苦头,是不是也曾纯真蒙昧,可是先生说,从他见到桓夙的第一日起,他便是眼下这般清冷酷戾,甚至尤甚。孟宓便听出来了,先生对桓夙的寄望,是希望他做一个真正的仁人之君。桓夙明知她不过利用眼疾来拖延,等到锦带拆下来,也许他的的怒火平息了,那个胆大妄为的贱奴可以得到赦免。“好。”他依了。孟宓轻轻翘着粉唇,正要出声,桓夙忽然转过身,“师父,锦带,可以解了。”一旁的微生兰卷过青衫袖袍,淡淡拂须,“现在未必好了,大王且再等待一日。”微生兰有意让桓夙再拖延一日,让他稍安勿躁,桓夙清冷的俊脸沉了下来,锦带之下,孟宓仿佛能看到他阴郁浓黑的眼眸,漱玉殿只剩下细弱的风声了,连琴台靠着窗,那窗外的竹林摇曳的萧瑟之音都被搅碎在这样的静默之中,不敢喧哗。“好。”极少有人忤逆楚侯,他正在怒火鼎盛时,何况是他最爱的女人和最敬重的师父,联手要挫他锐气,桓夙神色凛然,手伸到发后,不费什么力气便扯开了。“夙儿!”孟宓吓得花容失色,因为微生兰有意嘱咐过,未满七日这条浸泡了药草的锦带不能解,他竟是将医嘱视作儿戏,孟宓担忧他的眼睛,在那条玄黑的绣绘锦带落地之后,孟宓已经踮起了脚尖,用手蒙住了他的眼。“别睁开,别睁……”孟宓喃喃,清瘦白皙的一只手,藕节似的,软软糯糯的触感,担忧地眨着噙水的杏眼,让他别睁眼。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像春暖的风吹过柳梢,软绵绵地拂出斑斓的鹅黄轻绿,纷冉冉的翠影仿佛便落在树梢,莺语间关,绵密攫住了他的心,很好,很好,他突然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拿开手。”“我不,”孟宓贴得更近了,紧紧地,软软地拥着他,“夙儿,别睁眼睛,我让人再备一条锦带……”“没用了。”微生兰忽然出声。孟宓的心口猛烈地一跳,泪光婆娑地偏头,只见微生兰一脸可惜,“若是看不见,便前功尽弃了。”原本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外敷内服,眼睛不出一个月便能恢复如初,但中途的药不能轻易撤下,微生兰替桓夙把脉时,发觉他体内的余毒已去了十之七八,但到底眼睛能否视物,便看天的造化了。“宓儿。”桓夙敛唇,“可以拿开了。”不知怎么他就是如此固执,孟宓却不敢赌这唯一的希望,“我不……你别睁眼,我总能找到办法的。”桓夙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傻女人,她为他担忧捉紧的模样,让他如此想珍惜,他动手将人拉进了怀里,孟宓的手被他的手一拨,便滑落了下来,她紧张地颤抖起来,耳边传来他低沉如石上流泉的语声:“笨。”“啊?你又骂我。”“哪有骂,孤说的实情。”桓夙抑不住徐徐曳开的唇角,捉住了她的腰肢退开来,孟宓这才发觉,那双深黑如浓墨,微微上扬的凤眸,威严而温柔地凝视下来,眼中有星海般深邃沉静的暗光,这样的眼神……“好了?”孟宓泪痕还没干,突然破涕为笑,惊喜交集地抓住了他的玄色衣袖。“笨。”他伸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记。他再怎么怒到极致,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不轨之徒,拿眼睛来惩罚自己,早在昨日,他便隔着锦带感觉到了幽微的日色,特意在婆娑园走了许久,连繁花在眼底都仿佛有了生动的色泽,流淌着瑰丽的韵致。方才还山雨欲来,转眼间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那一场怒火消弭于无形了,楚侯虽然嫌弃地直摸孟宓的秀发,但已盛不住笑意的眸,让微生兰渐渐放下心来,这天底下,唯有孟宓能改变他都无力劝阻的桓夙啊。微生兰释然地舒了气息,便一个人往外踱步而去。桓夙的眼睛的确已经大好,但久适应于黑暗之中,一时竟难以习惯这样的明亮,漱玉殿的烛台点了十二盏烛火,让他有些不适,眉心攒了攒,孟宓忙拉着他走到琴台旁,让他看远处涌动斑驳的绿竹。流水翠华般的叶光,被秋风捣散了,珠帘般纷纷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