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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么大少爷,就是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忘了还有这么个继子。这次让他回来是为了他的亲事,她长子十五了,江枞阳不成家,长子也不好说亲,哪想他难得回来一趟,就出了这事,南宁侯夫人只觉得晦气。继室所出的弟弟欺负原配所出的哥哥,传出去总归不好听,虽然南宁侯夫人心知自己在外面名声不好,那些人私下不定怎么编排她,但是眼下是儿女说亲的档口,她总是想能好一点是一点。二则是小儿子又拿弹弓欺负人,自从去年小儿子失手打瞎了刘家小公子的眼睛,南宁侯勃然大怒,放话幺儿再闯祸就关到军营教训,尤其勒令不许他再玩弹弓。吴氏怀疑江衡阳打洛婉如是她指使的,实在是冤枉,她也是出了事才知道,否则哪能让这小东西去闯祸,南宁侯那话可不是说来吓吓人的。两桩事撞在一块,南宁侯夫人心情能好才怪了。待丫鬟禀报吴氏一行到了门口,南宁侯夫人整了整心情,一见吴氏就道:“小四被我和侯爷惯坏了,不懂事,让你们受惊了,回头我就罚他。”对方和颜悦色,吴氏也不好板着脸,便道:“男孩子难免调皮。”“可不是,我生了三个儿子,就属我家小四最皮,就是我们家侯爷也拿他没办法,气得狠了便说要扔他进军营锻炼,他要是再大两三岁,我也不拦着,可他这才多大点,你说我哪里放心的下。”吴氏心有戚戚,她次子也正七岁,叫她也不舍得。洛婉兮抬眼看了看南宁侯夫人,隐隐猜到她后面的话。南宁侯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为难:“我这倒有个不情之请,我家侯爷离家之前放下话,要是小四再闯祸,就送他去军营,所以我想着今儿这事能不能请你们代为遮掩一下。”说话间,南宁侯夫人一双丹凤眼划过吴氏、洛婉如并洛婉兮三人,苦笑:“我这也是实在没法了,望你们体谅。”见昨天还跋扈的不可一世的南宁侯夫人低声下气,洛婉如只觉得如同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从头舒爽到脚,十分想把江衡阳的壮举宣扬的人尽皆知,让这小孽障尝尝苦头。但是她再气愤也知道,南宁侯夫人话说到这份上,要是她们不答应就是和南宁侯夫人彻底撕破脸,便是外面传出一星半点,南宁侯夫人第一个恨上的也是他们洛家。世家交往,向来是以和为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人往死里得罪。谁知道下一阵风往哪儿吹,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求到对方门上。洛婉如能明白的理,吴氏只有更明白的:“表嫂这话可不是见外了,哪家孩子不调皮的,谁还会跟孩子计较,更别说与外人道了。只是今儿这事,人多眼杂的,万一……”她们不会多嘴多舌,但是要是其他人说漏了嘴,可别怪到她们头上。南宁侯夫人笑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为了这孽根祸胎,实在是让人cao碎了心,倒是让你们见笑了。”吴氏笑着应酬了几句。略说了一会儿,南宁侯夫人便带着三人去看江翎月,兴许是得了嘱托,江翎月态度不错,并没有针对洛婉如。洛家给了南宁侯夫人面子,她也不会傻得让女儿驳洛家颜面。无须明言,两家心知肚明,洛家当江衡阳的事不存在,南宁侯也忘了江翎月受伤一事,两相便宜。南宁侯夫人挽留吴氏用了饭再走,吴氏婉拒,南宁侯夫人客套了几句才命人送客。踏出南宁侯府侧门时,吴氏如释重负,总算是圆满完成了洛老夫人的吩咐,虽然过程一言难尽。离了南宁侯府,洛婉如也觉心情大好,瞧门外的大榕树都特别的生机勃勃,脚步轻快的奔向马车,走到一半突然咦了一声。只见不远处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边,一少年正小心翼翼的上车,可不正是之前在廊庑遇见的那被江衡阳打伤的少年。大抵是差点同病相怜亦或者同仇敌忾的情绪作祟,洛婉如不由多看了几眼。瞧他除了赶车的马夫外就一瘦弱的小厮,再无其他下人。之前被江衡阳那个小霸王这么欺负,南宁侯府下人也没大惊小怪,越发肯定是来江家打秋风的破落户,觉他怪可怜的!洛婉兮见洛婉如一脸同情地盯着江枞阳,眉心微微一皱,又见江枞阳撩开帘子的手上裹着白纱,是方才摔倒在地时擦伤的,眉头皱得更紧。“二姐。”洛婉兮唤了一声。洛婉如回神,收回目光,踩着绣墩上了马车,洛婉兮紧随其后。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洛婉如便问吴氏:“五婶,刚才在门口的那人是江家亲戚,他们江家就这么对上门的亲戚?”她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在里头,谁家没个穷酸亲戚,可没这么欺负人的,还要不要名声了。怪不得这一家母子三个都这么嚣张跋扈,也就仗着临安山高皇帝远,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吴氏面色有些古怪,沉吟了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省得她不知道以后闹出笑话,这般想着又看一眼洛婉兮,见她神色如常才道:“那是侯府大少爷!”洛婉如没留意到吴氏那一眼,闻言愣了下,下意识道:“庶长子!”吴氏面色更古怪,洛婉如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反问:“不是庶长子,总不能是嫡长子吧!”洛婉如不敢置信地看着吴氏点了点,惊得瞪大了眼:“现在这位侯夫人是继室?”吴氏又点了点头。洛婉如满脸的不可思议:“好歹是嫡长子,被这么欺负,长公主就不管管,南宁侯呢!”“长公主专心修道,不理俗务,南宁侯大半时间在军营。”洛婉兮垂了垂眼,眼里划过一丝嘲讽。文阳长公主求长生求得走火入魔了,别说孙子,就是儿子都不管。至于南宁侯虽然经常不在府里,但是堂堂侯爷,若是有心,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处境,还不是心里根本没这个儿子。亲祖母亲生父亲如此,还能指望南宁侯这个继母上心,小孩子有样学样,岂会将这个兄长放在眼底。洛婉如撇撇嘴:“堂堂侯府,长幼不分,要是在京城早就被人参一本治家不严了。”洛婉如突然想起来:“我记得南宁侯府立了世子的,看模样也不是他,难不成南宁侯府废长立幼?”吴氏道:“这位大少爷十一年前坠马落下腿疾。”洛婉如张了张嘴,才知道江枞阳一瘸一拐原来不是被江衡阳打的而是身有残疾。她目光闪烁了下:“好端端怎么会坠马?怕是人为的吧!”这位南宁侯夫人看着就不是善茬。吴氏板起脸,正色道:“这话二侄女不要再说了。”洛婉如不以为然,却知道大家子里头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是以应了一声:“五婶放心。”看她这模样,吴氏心里打鼓,总觉得这侄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