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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痨病鬼差。”陆岱川听得一面气愤至极,一面心中不住地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他现在整个人的思维反而无比清明。周咸阳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他父亲,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没有说过,今天晚上突然提起,肯定有他的原因。陆岱川慢慢回想起这些年来他在青门宗的境遇,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凉。他原本以为,周咸阳做这么多是因为他不忿自己这个当弟子的拥有比他更精妙的武功,如今听他说起自己早夭的父亲,陆岱川隐隐觉得,或许他这个师父从把他接进青门宗开始,就一直居心不良。这么多年,他在青门宗像个隐形人一样。在被史函舒他们欺负的时候,周咸阳从未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最多只是私下来看过他一两次。他以前一直认为,那是周咸阳碍于场面,不能明显关怀,甚至还自作多情地想过,周咸阳这是在保护他。史函舒因为师妹的事情已经把他视作眼中钉了,若是师父再表现得亲近些,恐怕他又要遭受好一番折辱。毕竟,师父事情太多,他不能永远照顾自己。现在看来,陆岱川觉得自己当初简直像个傻子一样。青门宗都是周咸阳的,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有什么大不了?他不说,不过是因为不想说罢了。他不主持公道,也是因为他不想主持这个公道。在他眼中,或许一直对他有着仰慕的陆岱川是如此的可笑,像条狗一样,只要他拿块骨头逗一逗,陆岱川就要赶紧贴上去,感恩戴德地将那块骨头捧起来,还几天舍不得吃。翟挽对他的天分做过评价,说是马马虎虎。当年他那个被称为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的爷爷陆景吾到了翟挽口中,也不过是马马虎虎。陆岱川对自己在武学一道上的天分还是有些自信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在青门宗,硬是没有学到半点儿有用的东西。现在身上的武功,几乎全是后来碰到翟挽之后,她教给自己的。他不是笨,不是学不会,而是他那个师父,根本就没给他学功夫的机会。他像个懵懂幼童,连最起码的入门都没有,怎么还会其他的呢?自己在周咸阳手底下这么多年,硬是荒废了十数年的光阴。这一切,万万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不忍心见旧友后人无所依傍,愿意给他一个稍微好点儿的环境。周咸阳想要把陆岱川培养成为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一个供他取乐的可怜虫。陆岱川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看清楚周咸阳的真面目。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偏偏面对大家的时候还是一副君子端方的面孔。谁会想到,在江湖上薄有侠名的周咸阳,会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呢?陆岱川想起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对周咸阳之所以会做这些,瞬间明白了许多,“你这么对我,是因为我父亲?”第五十三章周咸阳身子一震,史函舒看了他一眼,见周咸阳眼风扫来,他一脚踢在陆岱川的膝盖弯上面,骂道,“师父养你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你小子乱说什么呢。”陆岱川轻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你这幅伪君子模样,还真是跟周咸阳如出一辙呢。”他直呼他师父的名字,曾经那个受他尊敬的老者已经不见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这个虚伪做作的伪君子。周咸阳转过头来对陆岱川笑了笑,居然点头承认,“对啊,我这么对你,的确是因为你那个爹。”他将陆岱川的脸抬起来,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吧,你爹……虽然身体不好,但好歹都还是陆景吾的儿子。虽然当时陆景吾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但是当年受他恩惠的人很多啊,那么多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的独子当然礼遇有加了。我一个无名小卒,跟在他身边,像条狗一样。嘴上说他跟我是好朋友好兄弟,但真正等到要他帮忙的时候,你这个爹,可是什么都不愿意做呢?他明明知道我向往武林至尊的位子,想要万人之上,将以前欺负过我的人统统踩在脚下,他却硬是不帮我。还说什么,武林至尊,只是说着好听,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哈,他一个病秧子,连刀都拿不起来,懂什么?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当年陆家会出了两代武林盟主?一代做不够,还要做下一代。要不是你爹先天不足,不能练武,你以为他会像他说的那样吗?”陆岱川看着周咸阳已经微微癫狂的面容,觉得有些冷。人心不足和险恶,此刻方见。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别人的善意当成恶意。只听周咸阳冷笑了两声,续道,“他自己不能习武,便要让别人也跟他一样。这样险恶的用心,算什么兄弟?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把我当成兄弟,那为什么他守着那么高明的陆家剑法,自己不用都不教给我呢?”陆家剑法原本就是陆家私有,就算陆岱川的父亲不能习武,也没道理要把剑法教给一个外人。更何况,当年陆景吾有明确的要求,说陆家子弟不能再入江湖,他死前也没有要把陆家剑法传下来的意思,更不会明知道自己儿子不能习武还给他留个什么剑谱。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对他不利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留个剑法也是枉然。只是,这些东西,说出来周咸阳也不会相信的。“他这种看不得别人好的人,就是长命不了。他一死,家里就剩下个孤儿寡母,我也知道,这江湖上肯定还有不少人看在你爷爷曾经的面子上,要对你家礼让三分。你爹死了,家中没有主事的人,说不定就有那些爱管闲事的,看你跟你母亲两人可怜,把你带走好好教养。我身为你父亲的兄弟,怎么能让别人专美于前呢?当然是趁着他们还没有下手,就先提出来把你待会青门宗了。”周咸阳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却让陆岱川看得毛骨悚然。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周咸阳一直不怎么愿意教他武功,尽让他做一些打杂的事情。原来他是要把曾经在父亲那么受到的“折辱”加诸他身上,让父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可笑啊可笑,可笑他曾经在自作多情,以为那么多年周咸阳对他不闻不问是怕他鞭长莫及,对自己另眼相看了会惹来史函舒更多的嫉妒和更疯狂的报复,以为他不怎么愿意教自己武功,是因为碍于陆家家训。这么多年,陆岱川在青门宗活得跟条狗一样,不,应该说哪怕是条狗都能欺负他。史函舒处处为难他,难道不是周咸阳有意放纵的结果吗?甚至自己受尽屈辱,还正中他下怀。想想啊,曾经的武林世家,曾经好兄弟的儿子,就那样被他养成了一个只会打杂的废人,从此一生都要蝇营狗苟仰人鼻息,低微如同地上的尘埃,他的师父,曾经他视若神明一般的师父,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高兴呢。他不能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