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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冲关秀挤眼睛:“嫂子,有口福了啊。”眼看留不住客,陈二胖拎了个提兜给岳峰塞吃的,什么瓜子糖果花生苹果,能看到想到的通通往里装,岳峰想拦都拦不住,季棠棠已经收拾好了,拎着包站门口等他,岳峰看了她一眼:“你就没话要跟人家讲?”自己捅的篓子,到底要交待两句,季棠棠过来给陈二胖道歉:“对不起啊。”她指指自己的脑子:“我小时候有次高烧,烧坏了脑子,现在还不怎么正常,自杀不是头一次了,清醒了就后悔,对不起啊,吓到你们了。”陈二胖惊讶极了,嘴巴半天张不上,反应过来之后有点结巴:“这……这样啊,真看不出来。”关秀在背后拧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岳峰无奈地看着季棠棠,心里倒有几分佩服她:这些常人忌惮的事情,她总是眼睛也不眨就往自己头上加,知情人听来固然怪异,但是对陈二胖这样蒙在鼓里的局外人来说,这的确是最合理最值得同情最不会引起怀疑的答案了。果然接下来,陈二胖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同情:“真是……看开点啊,当时医疗条件差估计,峰子,好好照顾人家啊。”岳峰点头:“那是。”一边说,一边身体力行地帮季棠棠把包拎上了。陈二胖和关秀送两人到楼下,帮着岳峰把行李放后备箱,一想到多年的朋友才见着面就要分别,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岳峰发动车子时,他趴着车窗看岳峰:“峰子,忙完了再过来一趟啊,好多话说呢。”然后又跟季棠棠客气了一番:“季小姐你也一起来。”岳峰笑了笑:“一定。”车子慢慢驶出小区,陈二胖使劲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挥手,直到关秀瞪他:“哎哎哎,车子都看不见了啊,别搞得这么依依惜别的行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送别老情人呢。”陈二胖嘿嘿直笑,故意说得神秘兮兮:“秀儿,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瞒你,这背背山的情谊,你是理解不了的。”关秀差点笑喷了:“得了胖子,就算真背背山,岳峰也看不上你吧。”陈二胖气着了:“哎,秀儿,我当年也挺帅好吧,我帅到极点的时候,岳峰那根本跟我没得比,哎,我说真的,你别笑啊,哎……”手机响了,陈二胖瞪了关秀一眼,那意思是稍后同你算账,然后揿下了接听键。电话是市局里那个朋友打来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有点凝重:“胖子吗?”“哎,王哥,是我。”陈二胖有点慌:不是说事情都已经了了吗,怎么忽然又打电话来?难道有变故?“胖子,事情复杂了,你那朋友还在吗?让他小心点。”陈二胖心里咯噔一声,他看了关秀一眼,往边上走了几步,随之压低声音:“怎么就复杂了啊?”“本来审的好好的,快11点的时候领导那边忽然发话了,调了别人把人提走了,也不让我这里再插手了。后来我动用关系查了一下,这几个人有案底的,尤其是那个带眼镜的,之前被怀疑跟一宗失踪案有关系,当时有个证人,是个老教师,说看见眼镜跟失踪的女人有过争执的,这次摔死那女孩,是那个老教师的孙女。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典型的报复啊,cao,真他妈孬种,跟女娃娃下手。”“龟孙子挺狠的啊。”陈二胖咂舌,“不过不是已经被抓了吗,就算不是你负责,还怕他翻天不成?”“话不是这么说。”王哥说的很迟疑,似乎字斟句酌思量着该不该同他讲,“上次那件案子,明明疑点挺多的,居然被保出去了,经手的人又支支吾吾的,我就觉得有问题。这帮人可能背后有人,我怀疑是有组织的犯罪。”他声音突然又低了下去:“告诉你,三人刚进来的时候,态度挺嚣张的,老子关上门揍了他一顿,扯拽的时候,无意间就看到他胳膊正面有个纹身,纹的飞天。我多了个心眼,把另外两个胳膊也撸起来看了,全中,你也知道的,有些团伙帮派,会在身上统一纹个什么玩意儿。他们被提走的时候,不但不紧张,反而挺得意的……多个心眼总没错的,如果后头真有个团伙,我怕同党会打击报复,你那个朋友这两天得多留点心。”陈二胖赶紧点头,紧张地直咽唾沫:“行,行,我知道,我得赶紧跟他说一声,谢了王哥,改天请你吃饭。”挂了之后接着就拨岳峰电话,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时,顿时就傻眼了:你个孙子,这个时候关的什么机啊!————————————————————车子慢慢驶进敦煌市区,季棠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翻来覆去看岳峰手机里那几张照片,停车等灯的当儿,她忽然问岳峰:“这是苗苗的婚礼吗?”岳峰嗯了一声。“这个人,”她指着照片上的秦守成,忽然就改口了,“是秦家的人吧?”岳峰有点惊讶,他看了季棠棠一眼:“怎么说?”“苗苗的婚礼,去的肯定都是亲戚。他穿戴这么齐整,像个管事的,有几张照片,别人都向他敬酒,他是秦家的人吧?”岳峰点了点头:“他是苗苗的二叔,叫秦守成。”季棠棠很迷茫地哦了一声,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顿了顿又问岳峰:“为什么苗苗的二叔,长的会跟我爸爸一模一样呢?”换灯了,岳峰发动车子,他看着前方的岔道,刻意地不去看季棠棠:“为什么你不觉得,苗苗的二叔跟你爸爸,就是一个人呢?”季棠棠呆呆看岳峰车上挂着的平安符:“因为我爸爸已经死了啊。”“是吗?你亲眼看到尸体了吗?”你亲眼看到尸体了吗?季棠棠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她很固执地看岳峰:“我没有看到尸体,但是我买到报纸了,报纸上已经报了。”岳峰叹了口气:“丫头,报纸是人编的,只要有足够的手段,可以把活的说成死的,正的说成歪的。”季棠棠慌了,她越来越觉得反驳不了岳峰,越来越觉得岳峰说的有道理,越来越觉得自己被岳峰牵着走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是秦家人,他明明没死,偏偏要装着自己死了?这不是荒唐吗?完全说不通啊。再说了,我mama为什么要嫁一个秦家人呢?她躲着秦家人还来不及呢,而且我爸爸根本不姓秦!”和季棠棠相反,岳峰冷静的要命,非但冷静,简直是近乎于冷酷了,从话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