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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顿了顿开口:“那我估计,找你是迟早的事……你还记得棠棠吗?”“季小姐是吗?”陈二胖点头,“我还想问你呢,她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怎么车祸的时候她不在?她去哪了?”“我就想跟你说这个。”岳峰犹豫了一下,“大陈,如果有人向你问起她,你就说,她是我一个不怎么熟的朋友,在敦煌遇到点变故,所以我让你照顾了她两天。我到了敦煌之后,借了她点钱,当晚她就搭我的车走了,明白吗?”陈二胖想了想:“大致……明白。就是我跟她不熟,你跟她也不熟呗,然后你借了她钱,她又走了,是吧?”岳峰松一口气:“就这么说,你回去跟嫂子也这么说。”这套说辞,是他早上拿来搪塞秦守业和秦守成的。其实,秦家没到之前,他已经打过数十遍的腹稿了,他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季棠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不能把自己跟季棠棠的真实关系说出来,那样就撇不清了。所以,面对秦家两兄弟,他是这么承认的:认识是认识,尕奈时见过一次,古城时偶遇,大家都觉得挺有缘的,就互留了联系方式,但是春节例行打问候电话时,他才发现,季棠棠给他留的联系方式是假的——秦家兄弟会觉得这一点挺合理,像季棠棠这样戒备心强的人,怎么会给别人留下真实的联系方式呢?再然后,很突然的,季棠棠有一天忽然给他打电话(这一点也合理,因为他给季棠棠留了号码,她很可能保留下来了),开口向他借钱,他原本是想汇给她的,但是季棠棠很紧张的表示,自己不用银行卡,这里,他给秦家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季棠棠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被追踪,所以,她的突然失踪和突然停止用卡,完全是季棠棠个人的自发行为(至于季棠棠为什么忽然嗅到了秦家的踪迹,秦家究竟在哪里露了马脚,就让秦家自己去猜吧,反正,不是他岳峰说的)。如果不能汇款,那只能亲自送来,原本,两人的交情很淡,他是不准备帮这个忙的,但是正好,一,苗苗结婚了,他不想在伤心地待着;二,他和敦煌的战友陈二胖联系上了,也知道陈二胖的老婆即将临产,有心来看看;三,顺便给季棠棠送钱。三条原因,促成了他的敦煌之行。他到了敦煌之后,原本没准备立刻离开,但是季棠棠请他帮忙送一程,送到国道即可,所以那天晚上,他载着季棠棠离开了,结果出了车祸,他当时被撞晕了,不知道季棠棠怎么样了,但是醒来之后,季棠棠已经不见了。车祸这一点,他的证明人就更多了,警察、医生乃至新闻,而且秦家这么能耐,肯定能从内部打探到另一辆车上司机的死法,他们也一定能猜到是季棠棠干的,以上足以证明,季棠棠并没有在车祸中受伤,而是悄然离开了——至于去哪了,不好意思,天大地大,他岳峰可猜不出来。岳峰真想为自己击节叫个好,到这里,他算是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给洗清了,同时,也彻底把秦家给引的找不着北,完全失去季棠棠的踪迹了,当然,以上所有,都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秦家虽然怀疑他,但只基于旅馆的入住记录和对苗苗的询问,他们并没有敏感到去调苗苗婚宴那天水晶宫的监控录像。这一点,老天是眷顾了他的,从跟秦守成和秦守业的对话来看,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录像那一层。而事实上,秦守成和秦守业找过来,也并不当真指望能在岳峰身上挖到特别有价值的信息,因为在他们看来,盛夏四年的时间东躲**,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秘密,她怎么可能去跟岳峰讲呢?不过不能不防着他们背后查证,跟陈二胖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陈二胖不明白岳峰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从前两天的接触来看,他也知道岳峰不会解释的,也就把话题岔开,聊这次的事故,问起身体有什么不适,岳峰皱了皱眉头:“总体上没什么,下地走路不方便,腿着地就疼,我估摸着没撞断没骨折,但是应该有骨裂。”正说着呢,陈二胖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关秀,听对话内容,似乎是要吃什么哈子街蛋糕房的蓝莓芝士小蛋糕,而且是立刻、马上!陈二胖有点为难,岳峰笑起来:“孕妇这个时候,嘴巴最刁了,脾气也不好。我有两朋友,老婆怀孕的时候,半夜三点钟想吃东西,把老公推起来去买。嫂子算照顾你了,这是白天不是?你去吧,我没事。”陈二胖挺感激的:“那峰子,我晚上再来看你。”————————————————————送走了陈二胖,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是间三人病室,据说原本另两张床位都有人,春节被接回家了,倒是便宜了岳峰独占三人间,他是前天晚上被送到医院的,当时乱糟糟的,急救、警察、记者,吵的他脑仁疼,撑完了一轮轮的问话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给毛哥打了个电话,老毛子挺仗义的,带着神棍赶夜车,昨儿半夜赶到,到了之后在病室里囫囵了一夜,早上打发神棍出去买早餐,早餐没买回来,秦家人已经到了。接下来就是发生的这一桩桩的事,岳峰摁了摁太阳xue,直觉车祸以来,简直跟打仗一样,现在才有片刻喘息——不知道棠棠有没有藏好,她如果有那个意识,应该知道先防秦家人,这两天不宜到医院来看他……但是一颗心定不下来,老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岳峰想着,汇合了之后,得给她买个手机,哪怕里头只存他一个人的号呢,起码能通个信儿,信息时代,还这么抓瞎,太TMD让人抓心挠肝了。待了一阵子,肚子饿的咕咕叫,想想早饭没吃,现在身边又没个能支使的人,只好硬着头皮揿床头的服务铃,不一会儿就有个年轻的小护士过来了,口罩蒙着大半张脸,眼睛里有笑意,像两条小鱼似的:“什么事啊?”岳峰说的艰难:“能给……买份饭吗,饿死了都。”小护士板起脸:“那不成,我们是医护人员,又不是跑腿搞外卖的。”岳峰两手一合,讨饶一样:“护士jiejie帮个忙吧,今儿我要饿死了,也算是你们医护不到位不是?归根结底也不是我想吃饭,我是为你们着想……”小护士噗的笑出声来:“真能说呀,省省吧你。”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岳峰心里叹气,琢磨着得忍饥耐渴到毛哥他们回来了,谁晓得小护士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外头的店里有快餐,我能帮你叫一份,不过口味一般,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