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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怕是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了,但是面对季棠棠的时候,总有那么一股子不愿在她面前低头的傲气在,就算前面挨了打也不学乖,看季棠棠的眼神总像带了刀子一样,母亲姚兰拿眼色示意了她好几次,她就是固执的不听,在她看来,这是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输人不输阵,就是不能在你面前低头。被秦守业让人送回家之后,她其实也有去想这事的前因后果,岳峰和季棠棠怎么会跟自己的父亲之间有这样严重的冲突呢,简直一片茫然,但凡事先入为主,对方总是错的:父亲这么好的人,有身份有地位,如果不是被你们逼急了,怎么会去跟你们这些小人物去起冲突?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你们是囫囵着的,父亲是断了腿的那个,有什么样的仇恨要把人家一条腿硬生生碾下来?还想怎么样?还不满意,还要追到家里来威胁她和mama!一切都是季棠棠的错,在尕奈初见她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岳峰被她抢走了不是吗?以前自己和岳峰也有过短暂的分手,但最终不是都复合了吗,如果没有她的介入,岳峰就不会离开,也不会被她煽动着跟自己的父亲为难——岳峰跟自己的父亲能有什么仇呢?只可能是因为她。母亲姚兰在边上吃力地挪了一□子,眉头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抿着嘴巴不能发出声音,苗苗愣了一下,有点血冲上脑:母亲的腰椎一直不好,平时在沙发上坐久了都难受,哪里经得住这样被绑着坐在地上,尤其地还这么凉!苗苗的胸口强烈的起伏着,姚兰看出了她的心思,紧张地连连朝她摇头。家里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当时是她给季棠棠开的门,开门前她还通过猫眼看了看,觉得是个漂亮面善的小姑娘——没想到刚背身就被打晕了,醒的时候听到苗苗的琴声,姚兰到底是比苗苗多吃几十年饭,那时候脑子就转开了,她以为这是合伙的抢劫,寻思着花钱保命,但后来听到季棠棠给秦守业打电话,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善了了,再加上苗苗被打——这是明显的寻仇了,所以她一直给苗苗示意:要老实、见机行事、要服软……但是让她头疼的是,在这件事上,苗苗就是不听她的。这一次也是一样,明明让她别多事了,她却突然大力挣动身体,被绑起的腿一起抬起来拼命抵旁边的桌子,桌脚与地面之间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季棠棠回头看这边,苗苗毫不畏惧地抬头,示意有话跟她说。季棠棠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过来了,伸手扯掉封在她嘴上的宽胶带,哧啦一下子,痛的苗苗眼泪都快出来了。姚兰心疼的很,却又无计可施。季棠棠很冷淡地问她:“什么事?”苗苗咬牙:“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让我睡觉也就算了,但是我mama她身体不好,你总能给她拿床被子垫一垫吧。”季棠棠漠然地看姚兰,内心深处却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姚兰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母亲盛清屏,差不多的发型,鬓角有隐现的丝丝白发,都是为女儿耗去了青春的年纪。她想起母亲在最后的信里给她留的话。“小夏,mama爱你。”这句话,当时读了,后来也回想过无数次,但奇怪的,没有任何一次的感情来的比现在还要汹涌,或许是在苗苗对自己母亲强力维护的对比之下,她对盛清屏忽然产生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巨大愧疚。细论起来,她从小是跟父亲更亲些的,什么事都爱向秦守成告状,“爸爸,mama打手心”,“爸爸,mama不给买糖”,“爸爸,mama不让看电视”,长大了些,会跟盛清屏较劲了,有时候跳脚撂狠话:“以后只给我爸养老,把你送养老院去!”临时让她想,她居然想不起来任何像苗苗这样维护母亲的情节,于是“小夏,mama爱你”这句话,足以让她在这个风大雨大的夜晚突然间泪盈于睫。苗苗实在气不过她的无动于衷:“季棠棠,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我mama身体不好,你拿床被子给她垫一下不行吗,你没有mama吗?人家这么对你妈,你怎么想?”季棠棠的情绪瞬间就凉下去了,她冷冷盯了苗苗一眼,说了句:“我没有。”苗苗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对着她的背影恨恨说了句:“怪不得这么没家教。”话没说完,眼前忽然一暗,季棠棠又回来了,她一手攥住苗苗的胳膊拖了就往外走,苗苗被她拖的一倒,视线都颠了,吓得大叫,姚兰也慌了,挣扎着想去拦,但到底是被绑着的,一动就拧不了,季棠棠把苗苗拖到隔壁的房间狠狠往地上一摔,看看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打她,索性找到什么往她身上砸什么,书、本子、杯子、碟子、叉子、筷子,虽然都是点小东西,但是被她那样砸过去也疼的,而且苗苗不方便躲,闪了几下子就只有挨砸的份,心里又恨又是委屈,到最后也不管不顾了,尖叫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你害的我还不够吗,我恨也恨死你了……”季棠棠愣了一下,没有再继续砸东西过去,苗苗既然哭出来了,索性就不管不顾了:“岳峰离开了,我爸也残了,要是没你的话,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揪着我不放?我又没得罪过你。你把岳峰抢走了,我有说过什么吗?你们开车伤了我爸,我有不依不饶吗,你反而追到家里来,打我,威胁我爸,我恨不得你死了才好!岳峰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你当着他的面只会装的那么好,你有种当着他的面打我啊,你敢吗,啊,你敢吗?”哧啦一声响,苗苗还想说什么,胶带已经封上来了,这一次光堵住了嘴还不够,季棠棠把她脑袋抬起来,沿着脑后又封了两圈,有一圈盖到她鼻子,迫的苗苗险些透不过气来。苗苗恨的不行,死盯着季棠棠看,季棠棠拍拍她的脸,不轻不重的:“哭谁不会,撒泼谁不会?有本事你就继续这么哭啊喊的,看看是不是任何事,叫你哭一哭,就如愿了。”出门的时候,看到姚兰居然已经快爬过来了,她手脚被绑着,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这样一点点挪过来的,季棠棠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上跨过去了。只是,抬腿跨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也挺恶毒的,害自己的是秦守业,她何苦跟这对母女过不去呢?风雨都小一些了,季棠棠又坐回到正对着门的那把椅子里,打火机的气好像不多了,几次都点不起来,最后一次火焰亮起,电光火石之间,想起苗苗说的一句话,季棠棠忽然失神了。——要是没你的话……生平第一次,季棠棠开始考虑这样一个假设:自己爱的那些人,关心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