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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将计就计放我离开。但他失算了,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那晚我会去劫狱。”西岭月郑重地自辩:“我被围困在湖东,被迫跳水逃生,岸上数百侍卫可以做证。而世子内院和小客院都离湖边太远,我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杀他们。”李忘真没想到西岭月会这般坦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唯有凝眉沉默。高夫人听了这番话,却越发疑惑:“等等,你去劫狱了?那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歹心?”“这是另一桩事,我自会解释清楚。眼下,请您先听我将这案子说完。”西岭月抬眸看向高夫人,“难道您不想知道,谁是杀害世子的主使吗?”闻言,高夫人的面色越发难看,转而对李成轩说道:“王爷,这涉及我府里家事,还请您……”“王爷不能回避,”西岭月打断她的话,“因为此案不仅仅是您的家事,也涉及皇室的先人。”“皇室的先人?”屋内众人都很意外。西岭月便向李成轩行礼:“请王爷恕罪,为了分析案情,民女要直呼先人名讳了,请您饶恕民女大不敬之罪。”李成轩故作严肃:“无妨,只要能解开此案,令仆射和夫人早日抓到真凶,本王恕你无罪。”西岭月假作感激,这才向李锜和高夫人回道:“民女所指的先人,正是高祖之子、太宗之弟,洪州滕王阁的建造者,滕王李元婴。”李锜立即变色。高夫人却听得云里雾里:“滕王?他都仙逝上百年了,怎会牵扯到他?”“的确牵涉到他,甚至牵涉到仆射的发迹史。”西岭月把李锜的脸色看在眼中,“仆射弱冠之后出仕,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其中的内情,许多人都知道。”“放肆!”李锜大为光火,开口打断她。“此事也不是秘密,仆射不必动怒。”西岭月大着胆子续道,“当年您举报凤翔府参军齐长天污蔑宗室先人,他因而被代宗爷判罪斩首,您因功补了他的缺。”西岭月望着李锜越来越冷冽的脸色,又叹:“不瞒仆射和夫人,府里接连发生这么多事,便是齐长天的后人回来报仇了。”“一派胡言!”李锜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当年本官是……是忠君爱国、大义灭亲,此事人人皆知。那齐长天妄议宗室,有不臣之心,先皇才判他斩首,他也并未留下后人……你莫要危言耸听!”“表面上看来,齐长天的确没有留下后人。但其实不然,只是齐家后人如今早已换了身份,也知道自己无法出面,便派了棋子出来。”西岭月无畏地说出真相。李锜抬手捂住心口,看似心疾即将发作,转头看向李成轩:“王爷,您就容她如此胡言乱语?”“她是否胡言乱语,也得听了全部案情才能判断。”李成轩露出一丝微笑,“况且本王也想知道,齐家的后人是谁,他的棋子又是谁。”李锜气得无话可说。反倒是李徽很好奇,对李锜说道:“父亲息怒,且听这女子说完,将幕后黑手和他的爪牙揪出来,咱们才能高枕无忧啊。”李成轩也转头望向西岭月,话语沉定:“你照实说吧。”他虽言语寥寥,眼神却温热,似乎在传递着某种力量,让西岭月莫名地感到安心。她遂点了点头,继续朝众人说道:“原本我一直觉得奇怪,凶手杀了世子之后,为何又杀了阿萝?还烧了整座蒋府?后来我才知道,蒋府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原因有许多,最重要的一个,便是阿萝是个官奴,也是齐家后人最先看中的替死鬼。”听闻此言,李锜不免冷笑:“如今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了。”“不,阿萝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西岭月神色笃定。她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令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惊。西岭月顺势朝门外喊道:“劳烦郭侍卫将她带进来。”“好嘞!”随着一声应答,只见小郭侍卫绑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走入厅内。他在那女子的腿窝处踢了一脚,后者立刻跪倒在地,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高夫人大吃一惊:“蒋韵仪?!”“不,她不是蒋韵仪,”西岭月垂眸看向地上那个鬓发凌乱的女子,不留情面地戳穿,“她是王勃堂弟王励的后人,蒋府官奴,也是真正的王秋萝。”蒋韵仪,不,或者可以称之为王秋萝的女子,此刻形色狼狈,面如死灰。“昨日西岭娘子突然来找我,说她怀疑如今这个蒋韵仪是冒牌货,事情败露要逃跑。我想着西岭娘子可怜,被卷入这么个大阴谋之中,便勉为其难帮了她一次,不料今晚真在南城门堵住了这个‘蒋韵仪’。”小郭面上略有得色,“啪”的一声,又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包袱散开一角,只见其中尽是金银首饰,大多是西岭月见过的,或者说,是西岭月昨天刚刚还给蒋韵仪的。小郭指着地上那包袱说:“喏,男装打扮,鬼鬼祟祟,还带了这么多金银细软,不是逃跑是什么?”众人都看向跪在厅内的王秋萝,想听她开口申辩。然而没有,她死死咬着牙,没有一句辩驳,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高夫人显然难以置信:“这……这……她若是阿萝,那死去的婢女又是谁?”“是真正的蒋家三娘,蒋韵仪。”西岭月说出事实。在场众人闻声震惊。高夫人反应最大,匪夷所思地指向王秋萝:“她……怎么可能!她明明……明明知道我的百寿图!”西岭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夫人别忘了,王秋萝自幼就在蒋韵仪身边服侍,主子的一切她都知道。”“天哪!”高夫人仍旧不敢相信,一时说不出话来。西岭月遂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王秋萝身边,低头看她:“有些事情我也是推测出来的,今日恰好你在场,你且看看我有没有猜错。”王秋萝面色惨白地低着头,仍旧不作声。西岭月也不需要她回答,先将王秋萝的身世大概说了一番,即王勃的几位手足因何被斩、如何复官,唯独王勃的堂弟王励一支被朝廷遗忘,一直是官奴的身份。众人听后都有些唏嘘,看向王秋萝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怜悯。唯独李忘真觉得蹊跷,不禁询问道:“齐长天是因污蔑滕王而被斩首,王勃作过,王秋萝又是王勃一族的后人……这其中可有什么关联?”“自然是有,这便是齐家后人看上王秋萝的原因。”西岭月继续分析,“齐家后人发誓要为父报仇,便去查证当年齐长天妄议滕王的原因,却无意间发现王勃一族的惨祸,又查到王秋萝是王励的后人,知道她对朝廷、对所有人一定满腹怨气,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