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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担着,只是父王也别耽误了歇息。今日因朝上吵得厉害,父王才能早早回府,但明日开始,少不得又要听他们吵闹去,皇上必定会问父王意见的。若不能养精蓄锐,如何应付这诸多琐事?”广平王微笑着点头:“为父明白。”说完了再在儿子的搀扶下,回灵堂后堂去了。高桢不欲打搅父母“相聚”,退出堂来,见没有客人来吊唁,便来谢赵琇。广平王虽然性情温和,但有时候容易认死理,他说不想吃饭喝水,亲儿子来劝也没用,若不是赵琇说了那一番话,他哪里有这么轻易地吃这一顿迟来的午饭?虽然吃得少了点,但总是个好现象。赵琇就摇头道:“这哪里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提醒王爷,别忘了他还有个儿子,儿子年纪小,还需要他的照顾。他是因着一片爱子之心,才醒觉过来的。所以说服王爷进食的,其实是你,我不过就是代你把那些话说出口罢了。”高桢淡淡一笑:“能说服父王,就是你的本事,这有什么好谦虚的?”他看了赵琇一眼:“不过,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倒管我叫起孩子来了?说话老气横秋的,倒象是个小大人的模样。”赵琇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干笑了两声,企图搪塞过去:“我们都是孩子,都是孩子。”高桢摇摇头:“你还叫了我的姓名,平时你不是叫世子,就是叫哥哥的。”赵琇郁闷地说:“这不是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叫你桢哥哥,有些不够严肃吗?好歹我也帮了你的忙,你别这么计较行不行?”高桢其实并没有计较的意思,说话的语气十足温柔了:“我没有计较,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其实很感激你。你也别跟外人似的与我生分,只管叫我……桢哥哥就好了。”第一百七十五章自荐赵琇本来就经常叫高桢“桢哥哥”,并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就答应下来,然后有些好奇地问:“你方才跟王爷说的,朝上吵得厉害,是谁在吵?又为什么事在吵呢?”高桢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还不是朝中重臣和宗室长辈们,吵的是皇祖父的谥号。庙号是早就定了的,直接就用‘太宗’,但谥号却得不出定论。宗室与勋贵们都觉得,既然是太宗,自然该配‘文帝’之号,古往今来的太宗,就多有以文帝为谥的君王,但文臣们却觉得,‘惠帝’更贴切些,宗室与勋贵们就嫌这个号不好,于是两边就吵起来了。”经天纬地曰文,慈惠爱民曰文。如果以后面这一条来看,大行皇帝未必就配不起“文帝”的谥号,但说到前一条,那就是笑话了。虽然历史上的太宗多有谥号文皇帝的,可人家大都是明君,在位期间的政绩也是杠杠的。大行皇帝在位九年,期间小乱子不断,朝政说不上清明,后宫干政,宗室与文臣武将合谋叛乱,如果说大行皇帝从前还有仁名,到临终前又大开杀戒。可以说,承庆九年这一场连环逆案,如果不是大行皇帝的昏庸与识人不清,绝对不会发生。给他上“文帝”这样的美谥,在那些较真的士人心里,还真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大行皇帝在咽气之前,又下了罪己诏,坦承自己在位期间的三大过错,分别是纵容庶弟、误信后宫以及识人不明。皇帝自己都认错了,还怎么赞他是明君?但文臣们提出的“惠帝”谥号,宗室勋贵们又觉得太过刺耳了些。柔质慈民曰惠,咋一听,似乎还不错,可历史上被谥为“惠帝”的都是些什么人?汉惠帝刘盈、晋惠帝司马衷、明惠帝朱允炆,不是能力平庸,就是早死或被人夺了皇位。哪怕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大行皇帝确实平庸,也死得比较窝囊,还差一点被夺去了皇位,但还是希望能在他死后替他掩饰一下。好歹也做了九年的皇帝。就算他算不上明君,但毕竟是大楚朝开国后的第二位皇帝,庙号太宗,就给个文帝的谥号,又有什么不行?史上的太宗,大都谥为文帝,如今照规矩上号就是了。双方各持己见,无论哪一方都不肯让步。今日广平王与高桢会提前那么多出宫,也是新君见朝上吵成这样,知道短时间内都不会有结果了。才放他们父子回家休息去的。高桢心里对皇祖父其实还是有几分怨恨的,父王失去太子之位后,皇祖父初时非常关照他,但渐渐的注意力就转到其他皇子身上去了,若不是新任太子是父王胞弟。还时不时提醒皇祖父一声,只怕皇祖父早已将这个曾为他呕心沥血的儿子抛在了脑后,这还是亲父子呢。相比之下,六皇子与生母一同参与了叛乱,仍然能得到皇祖父的宽恕,他老人家到死都还惦记着小儿子的婚事,这差别待遇也够让人心生不满的了。高桢更赞同“惠帝”这个谥号。庙号太宗又如何?是开国第二任皇帝又如何?史上三位惠帝,何尝不是开国之后的第二任皇帝呢?这个谥号明显更配大行皇帝,只怕新君与他父王,还有他们的生母——前不久才从蒋淑妃升格为蒋皇后,如今再升为蒋太后的皇祖母——也都同意这个谥号。大行皇帝实在是给他们带来太多磨难了。不过,碍于孝道。新君与他父王都不能说出真实的想法,惟有等候朝中争出一个结果来而已。赵琇虽然学过,也读过史书,但毕竟年纪还小,祖母张氏还没教导她太深入的东西。因此她对谥号上的猫腻就了解得不太清楚,只觉得一个谥号,也能引得朝臣们争吵不休,难不成读书人真是闲得慌?她很快就将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开了,对高桢说:“他们吵他们的,总有一天会有个结果。我哥哥年纪小,在这种事上没什么发言权,想必你也是一样。不过我哥哥明天开始入宫斋宿,你和王爷也要去吧?行李可都收拾好了?”高桢想了想:“东西是收拾好了,烟霞亲自带着人收拾的,若还有遗漏的,直接跟皇婶说就是,想要叫人回王府来拿,也是极便宜的。你哥哥跟我们不一样,只怕没这个方便,你回去跟他说一声,每日晚饭都来和我们一起吃,有事也来寻我们说话。我会跟宫里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多照应你哥哥。”赵琇连忙道了谢,又问:“那你们进了宫,二十七天不能出来,王府里怎么办?”其实王府里有总管在,又有曹mama坐镇,倒不必担心什么,赵琇真正想问的是,王妃的丧礼怎么办?高桢又沉默了。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广平王妃再尊贵,也不如大行皇帝,她的丈夫儿子都要去为皇帝守孝,她的丧事就只能放在一边了。礼法如此,只是在亲人看来,未免太可怜了些。赵琇小声说:“要不要我每天过来一次?不过我是外人,就怕不合规矩。”高桢没在意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是惊讶地看着她:“这样好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