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为什么会靠在他身上哭泣,于是硬挤出一脸沉痛的神色道:“有时候你得认命,还有没杀人给当杀人犯毙了的呢,可比你冤多了。”

许志群坐在前面一直没有出声,这时插了一句:“那女的是某位领导大秘的小蜜,不然这事儿没那么难办。也幸亏她是这身份,怕把事情闹大了,才肯出钱摆平此事。”

严谨就着这话追问:“胖子的话,你听明白了?”

季晓鸥苦笑一下:“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那你进去吧,别的不用管,就记着一件事,一手拿钱一手签字。”

季晓鸥撩起眼皮,见车已经绕回来重新停在派出所门口。她点点头,推开门准备下车。

“季晓鸥。”严谨又叫她,拉过她的手将一个YSL的纸袋递在她手里,“昨晚上落下的。”然后趁机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捏,“别害怕,别听他们吓唬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在。”

季晓鸥没动,怔怔地任他把自己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着。严谨的手温热宽厚,竟从他的手心里传递过来一种叫作温暖的东西,具有让人镇定的力量。也许就是在那一瞬间,她才似乎意识到,原来人类手心的温度,在不同人的身上,竟会分为0度、36度以及100度几种类型。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直到严谨放开手,“去吧。完事儿给我个电话。”

季晓鸥进了派出所,办案的警官还是昨天那个中年警官,但脸色缓和多了。他掰开了揉碎了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对季晓鸥讲了半天,中心思想就一个意思:让季晓鸥放弃追究,接受对方十五万的经济赔偿。

被严谨预先打过预防针,季晓鸥认认真真地陪着演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畏畏缩缩的样子不停地点头,直到谈及具体赔偿金额,她才恢复精明的老板娘本色,咬死了自己的底线一点儿不让。中年警官两个房间跑了数趟来回传话,最后敲定对方现付二十三万经济补偿,季晓鸥当面签署放弃追诉权利的声明。

条件谈妥了,双方当事人这才首次见面。季晓鸥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条桌的一侧已有一男一女早早落座。见季晓鸥进来,女的没动,男的慢慢站起来,脸色青红不定,神情极其复杂。

季晓鸥则微微张开嘴,愣在会议室门口。心想这两天自己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或者应该查一查黄历再出门,倒霉事简直事赶事都赶在了一起。

那男人中等个头,看着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白皙文静,谨慎的眼睛躲在金边半框眼镜后面,蓝色牛津布衬衣则拘谨地束在裤腰里,这一身装束气质几乎把“公务员”三个字凿在了脑门上。冲着季晓鸥勉强笑一笑,他说:“真凑巧。”声音绵软,平卷舌不分,典型的南方口音。

季晓鸥缓过神,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派出所里遇到熟人,而且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熟人。这个声音软绵绵的男人,就是她的前男友——林海鹏。

她面对两人坐下,没正眼看林海鹏,先去打量那个女人。据警察说,这就是“雪芙”美容店的店主。令季晓鸥吃惊的是,“雪芙”美容院的老板居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可惜一脸浓妆掩盖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滋润。想起许志群的话,季晓鸥仔细端详了她两眼。

谁承想这姑娘年纪不大个子不高,气派却很大,行事也比季晓鸥老辣得多。只见她朝林海鹏微微摆一下脑袋,林海鹏就从脚下提起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链,一捆一捆往外取现金,二十三捆粉色的钞票整整齐齐摞在季晓鸥面前,首先从气势上就压过季晓鸥半头。

“点点吧。”那姑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因为坐着比季晓鸥矮一截,她得努力仰起脸,才能把傲慢的下巴对着季晓鸥。

季晓鸥动了真火,按理是她息事宁人给对方面子,如今倒像是对方施舍给她二十多万。她冷笑一声说:“我没有亲自点钞票的习惯,要不您来点我瞧着?”

那姑娘两道描得漆黑的眉毛挑了起来,一对明显带着美瞳的黑眼珠子几乎迸出火星,她斜着眼瞄向林海鹏。林海鹏看看她又看看季晓鸥,舔舔嘴唇开口:“这都是银行刚取出来还打着封条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抽检,我觉得用不着全部清点。”

姑娘的脸立刻扭到一边,对空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他的回答不够满意。

季晓鸥冷眼旁观,只见林海鹏对她言听计从毕恭毕敬,便大致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假如许志群所言不虚,这姑娘是某个人的心头rou,那林海鹏充其量不过是个跑腿跟班的角色。难怪都说在官场里混,既要无畏更要无耻,首先得先学会跪着做领导的孙子。

她心里有数,说话就有了底气,满不在乎地一笑:“这点儿钱我还真看不进眼里,你不愿意点就算了。”

眼见那姑娘还是端着架子一副不屑深谈的样子,林海鹏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身体语言已经呈现出拔腿离开这间会议室的动态。不料季晓鸥取出手机,对着桌上的人民币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林海鹏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一丝惊慌:“你干什么?”

季晓鸥收起手机,再笑一笑:“不干什么,我长这么大头回看见这么多人民币,稀罕!回头把这几张照片发到网上,就说是某某人的二奶赔给我的,大家一起开开眼。”

“嘿……”那姑娘跳了起来:“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

“信!”季晓鸥一点头,“我太信了。反正你已经把我的店砸过一遍,再来一次也正常。”

林海鹏也站起来,摁住身边人躁动的肩膀,语气却没有方才那么客气了,板起脸对她厉声喝道:“你坐下。”

那姑娘被吓一跳,扭头瞧瞧他,斜着眼睛坐下了。林海鹏深呼吸,声音又恢复软软的调子,对季晓鸥说:“你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劳驾,点钱。”季晓鸥笑微微地看着他,“把这二十几捆钱当我面点清楚。”

“我很愿意效劳。”林海鹏回答得颇有涵养,“不过由我来点的话,估计要点到明天上午了,你不介意吗?”

“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林海鹏看她半天,看她神态认真,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低下头,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季晓鸥和他处过一年,知道这是他感觉烦恼时的习惯动作。那时候她总是笑他,说他脸看着是三十岁,眉间的川字纵纹却像六十岁。像是被这个动作引发,早已淡忘的往事竟如堤岸崩溃,瞬间涌至心头。季晓鸥蓦然觉得无限厌烦,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再不想和眼前这两人纠缠下去。她一推桌子站起来,指着林海鹏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