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首饰,送车,带她去欧洲玩,在她身上怎么也花了两三百万吧,她昨天接受记者采访,被人问起是否严谨的前女友,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

季晓鸥摇摇头,视线暂时被她指尖上浅紫色的指甲油吸引。那种今年流行的浅紫色,在季晓鸥眼里,却像心脏病人缺氧状态下的指甲颜色。

严慎便接着道:“她说,所有关于她跟我哥交往的消息,都是媒体捏造的谣言,是同行嫉妒她,故意要抹黑她。真相是我哥不择手段追她很久,全赖她意志坚定才保全清白之身。可笑吗?大概你没什么感觉。可我见多了这些女人纠缠我哥时的丑态,所以觉得特别可笑。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我算是深刻领教了。”

第59章

季晓鸥看着她:“所以你认为我也会避之不及?”

严慎又抽出一支烟,然后将烟盒推向季晓鸥:“你来一支?”见季晓鸥没有伸手的意思,她收回手,点着了,吸一口才说:“以前我从不抽烟,这些天忽然发现,烟真是个好东西,一口烟吸进去再吐出来,烦恼能消失大半。季晓鸥,你是叫季晓鸥吧?从看见你踏进这房门开始,我就对你刮目相看,起码你比较勇敢,跟我哥那些女人不一样。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来的理由是什么?”

季晓鸥并不想回答,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为了真相。”

严慎一皱眉:“真相?”

“是的,真相。”

“真相?”严慎抽着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何谓真相?你相信的,它就是真相。严谨让我告诉你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没有杀人。这是你要的真相吗?”

她的眼睛和严谨十分相像,眼珠黑而亮,眼神凝聚时令对面的人血压立升。季晓鸥避开她的视线,轻声问道:“他专门让你告诉我这句话?”

“对。我想他很怕你误解他。”

季晓鸥咬住了嘴唇:“他……他还好吗?”

严慎嘲讽地一笑:“如果你说的好,是指吃得下睡得着,我想他还算好吧。”

“那……他的情绪……还算好吗?”

“看来你真不了解他。”严慎啧啧两声,“严谨在特种部队服过役,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那他的腰椎,当年是怎么摔断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说过。”

“想听我讲讲吗?”

“十分想。谢谢!”

“十年前他在云南山区执行任务,从直升机上速降时突然遇到了侧风。你可能不知道,直升机是最怕遇到侧风的,因为侧风会让机身剧烈震荡,绳梯上的人就十分危险。他为了救他的搭档,从十几米高的绳梯上摔下去,三节腰椎粉碎性骨折。”

“粉碎性骨折?”季晓鸥不自觉掩住嘴。

“是的,粉碎性骨折。我和我妈连夜赶去部队看他,医生说他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所有人都在哭,我妈哭,我哭,他的战友也背着他哭,都认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反过来是他躺在病床上,笑着安慰每一个人,说他一定能站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用了两年时间,真的站起来了。可那两年康复训练里吃的苦……”说到这里,严慎轻轻摇头,眼圈瞬间红了,“我在医院见过别的当兵的,也是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因为实在受不了康复训练的苦,当众号啕大哭,可我哥,我只见他把下嘴唇咬出了一排血洞,但没听见过一声抱怨一声叫苦。这么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让别人看到他焦虑不安的样子吗?”

这个故事让季晓鸥心里某个地方狠狠刺痛了一阵,因为她想起自己没轻没重将严谨踢进手术室的那一脚,让他又吃了一回苦头。她转着手里的水杯,说出了心里搁置多日的一个疑惧:“我看网上说,他们特种兵执行任务时免不了杀人,天长日久就会对生命失去敬畏。这些因素对他应该很不利吧?”

严慎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淡淡地问:“那你呢?你相信他对你说的话吗?相信他没有杀人吗?”

季晓鸥抬起头,终于可以勇敢地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的直觉,我的心,都告诉我,他绝不是杀害湛羽的凶手。但我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公安局会正式逮捕他?我今天来,就是想从你这儿得到这个答案。”

严慎的嘴角现出一个略显嘲讽的微笑:“如果我无法提供呢?”

“那我只好相信专案组了,相信公安机关和法院会还原真相。”

“你相信公安机关和法院?你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相?”严慎一仰头,哈哈笑起来,笑得季晓鸥恼羞成怒。

“我说的话有那么可笑吗?”

严慎好容易止住笑,却没有接续方才的话题,而是按铃叫了服务生进来,将半满的烟灰缸换掉,然后问季晓鸥:“你喝什么?这儿的花式咖啡做得很好,可以尝尝。”

季晓鸥回答:“我对咖啡没什么研究,随便吧。”

严慎便对服务生说:“一杯卡布奇诺,你出去吧。”等服务生掩上门,她才对季晓鸥微笑一下,这回是真的笑了,不再是皮笑rou不笑,“你说的话并不可笑,我只是觉得你过于天真烂漫。也罢,严谨他喜欢的总是这一款。我告诉你,真相是最奢侈的东西,关键看你愿意相信谁。”

这话让季晓鸥颇感意外:“你们这种人,竟然也会觉得真相奢侈?”

“什么叫我们这种人?”

“你、严谨,官二代、高干子弟,体制中的既得利益者。”

严慎一下停止抽烟,咄咄逼人的眼神终于垂落下去,落在桌面上,叹了口气:“原来你也这么想。难怪网上对我们家的攻击那么恶毒。我挺奇怪的,难道你们以为高干子弟都跟以前八旗子弟一样,通通五体不勤靠吃皇粮为生吗?像我,在投行上班,还不得一样加班出差挣份儿辛苦钱?还体制中的既得利益者呢,难道你们不明白,在这个体制里,个体的力量永远都是微弱的,甭管你处在什么阶层,风雨一来,谁也无法自保。”

“可你毕竟能在投行上班,穿得起香奈儿,用得起巴宝莉。”季晓鸥说,“我听严谨说过,你们都是S中毕业的,你直接去了国外读大学,有多少人能和你有一样的起点、一样的后台和背景?你可以坐在‘有间’这种地方毫无压力地消费,一杯咖啡的钱,抵得上低保人家半个月的生活费,你的孩子可以上一年十几万的国际幼儿园,很多农民工的孩子只能被铁链拴在窗台上长大,这就是区别,你别不承认。”

严慎扶着额头笑起来:“我的天,我哥打哪儿找到你这个宝贝的?听听,多么道德制高点,多么正义慷慨,你真让我对他的品位重新认识。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他什么反应?”

季晓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