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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不爱你了。出乎所有人意料,蒋毅忽然笑了。用尽我生平掌握的所有词汇,也没法准确地形容出那种笑,是悲哀到了极致的笑,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笑,是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从今往后生死两讫的笑。那种笑容,后来也在简晨烨的脸上出现过,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蒋毅笑着问邵清羽:“你是要我今天死在这里,才满意吗?”她愣了一秒钟,忽然哭着冲上去跟蒋毅扭打起来。不,不是厮打,蒋毅根本就没还手,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棵沉默的树,对于邵清羽所做的一切都选择了承受,不反抗。我从来不觉得蒋毅身上有什么文艺气质,但在这个夜晚,他是那样的沉静和哀愁。我对着何田田喊:“别发呆了,一个拉一个,你跟蒋毅先走。”四个人再度纠缠在一起时,又重复了之前在房间里的混乱,但这次好一点,蒋毅和何田田都比较理智,也不愿意再继续出丑,只有邵清羽,她彻底疯狂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真的不知道那股力量来自他们三人之中哪一个,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从人行道上飞出去了。在身体往后倾倒的那几个瞬间里,我的脑海中唰唰唰地闪过很多念头。——这个月工资还没发。——简晨烨买了零食在家里等我。——乔楚的电吹风还没还。——周末我应该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是我也还没打。——我没有医保。……当那辆躲避不及的摩托车重重地撞上我的小腿时,我听见了很多声音: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摁快门,摩托车在我耳边轰响……我有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像是灵魂从笨重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悠悠晃晃地飘到了半空中,俯视着芸芸众生。骑摩托车的男生慌慌张张地从车上下来,摘掉了他的头盔。邵清羽放开了蒋毅,扑上去抱住了我。蒋毅跟何田田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围观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过去,以我为圆心,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谁的脸我都看不清楚,谁的声音我都听不真切。小腿处传来钻心的剧痛,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我所有的念头和意识在那个瞬间全部化为云烟。如果说我在昏迷之前还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我没有吃饭。第5章:君子近庖厨我没有昏睡太长时间,掐指一算最多就半个小时吧,贱命一条果然好养活。其实……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是饿醒的。算那些人还有点人性,知道送我就医。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如丧考妣的邵清羽,这个白痴应该是被吓傻了,都不会说人话了:“呜呜呜……昭觉,对不起……呜呜呜……我是傻帽,简晨烨会杀了我的……”一般电视剧演到这样的情节时,某些人就会安慰闯了祸的人说“不关你的事,只是个意外,别太自责了,别放在心上”这一类的台词。不好意思,我不是这类人。我就是要顺着邵清羽的话说下去,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告诉她:“对,你就是个傻帽,被杀了也活该!”她完全傻了,像是根本没预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愣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开始哭:“呜呜呜……昭觉……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呜呜呜呜……”……真不要脸。正在这么尴尬的时刻,一张陌生的青年男子脸出现在我眼前。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带着一点怀疑的语气问:“她真的受伤了吗?我看她精神好像还挺好的。”医生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伸手摸了摸我那条肿得跟象腿似的小腿,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男青年的疑问:“骨裂了。”最后的诊断为,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右胫腓骨骨裂,六到八周之后可以扶拐下地。我听到最后一个字时,正好看到男青年手里拿着的摩托车头盔,就在那瞬间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我身残志坚地从病床上跳起来揪住他:“你赔我的腿!”打石膏的时候我简直伤心欲绝。苍天,我拿不到全勤奖了,你知道吗?刚交完房租和押金,我的卡里活期存款只有三百块钱了,你知道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到自己一两个月不能工作,我又饿又痛又伤心又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般喷薄而出,在捉jian现场努力维持的那份镇定此刻全然不在了,我就像那些专业哭丧的大妈大婶一样,一口一句“老天爷,你要给我做主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那个骑摩托车名叫汪舸的青年脸上挂着一层冰霜,这场面太难看了,他觉得自己很尴尬,明明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被我渲染得好像他杀人放火,强占了良家妇女似的。又过了片刻,他见我还不打算收敛,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你别鬼喊鬼叫的,是谁的责任还不一定,我看你是故意装得很严重的样子想讹钱吧!”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我一瞬间有点心虚,幸好我的演技不错,并没有因为他的质疑而露出破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像是碰瓷的人吗?我有手有脚,自力更生,穷也穷得有志气!”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顿时为我赢得了周围不少人的赞许,大家纷纷向汪舸投去了鄙视的眼神。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都不顺畅了,又过了一会儿,他表示好男不跟女斗:“行了,我一定会赔偿你医药费,放心了吧。”“那我这段时间因伤不能工作的损失怎么办!”我穷追不舍,能多捞一点算一点。“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按你的收入水平,赔你半个月的工资。”他实在懒得跟我废话了。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我暗自盘算着,有什么工作是必须要用到腿的……就像是有一道光在我的脑中闪过,我心一横,决定赌一把,撒一个我自己都觉得太不要脸了的谎:“我,是芭蕾舞演员!”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门口传来一连串刺耳的笑声。拆台的不是别人,是我亲爱的男朋友,简晨烨。一连两天我都没跟简晨烨说话,任凭他百般认错,千般讨好,我都视他如无物。到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