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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了三间房,要求他们在半个月里把剧本梗概交出来。三个人每□□夕相对,醒来睁开眼就自动开始琢磨大纲。或许因为江楼比其他两人年轻脑更为活跃,每晚连做梦都全是案发现场的诡秘氛围。他有天半夜被梦惊醒,迷迷糊糊把梦里的情节记在笔记本上,想着能用到剧本里。结果第二天醒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导致凶手走上歧途的原因竟然是三文鱼灭绝。他抽空把这件事讲给章曼姿听,章曼姿边笑边问:“制片组不让你吃三文鱼啦?”“这倒没有。说是封闭式创作,其实我们要出去吃饭也没人拦,只不过是把大家安排到一起好开会而已。”江楼说完自己也跟着笑,“可能是想跟你一起吃三文鱼。”“我也想,但最近工作太忙抽不出身。”章曼姿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温温柔柔的,让他被噩梦缠身的疲乏都舒缓不少,“那你每天回到房间不要急着睡觉,试试冥想怎么样?”听她这么一说,江楼意外地挑起眉。他本来是把这件事当笑话来哄女朋友开心,却没想到额外收获了一份关心。当天晚上洗完澡,江楼盘腿坐在床上,从手机里下了个冥想APP。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听到手机里的人声说“你正行走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这不符合逻辑,明明人正坐着,怎么想像自己在走路?他意识到自己又被悬疑片最为讲究的逻辑给带偏了方向,连忙收回心神继续听。“山洞的尽头出现了一缕光,你听见了海浪的声音。”到了这时,江楼发现章曼姿的意见确实有点用,他自我催眠一番后,好像真的闻到了海风潮湿的气味。江楼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光线越来越强烈,寄居蟹顶着几颗细碎的白沙爬出山洞,脚下踩到被阳光晒得guntang的沙滩,海水翻涌着扑到他的脚尖,带来了一朵白色的鲜花。他盯着鲜花看了几眼,抬起头找到了它的主人。身穿长裙的女人站在几步之外,海风吹乱了她秀丽的长发,她回过头望向这边,眼尾挑起的线条让江楼心中一颤。江楼猛的睁开眼,想起那是章曼姿出道那部电影的预告片画面。那部片没在国外上映,等待光碟发行的时间里,他就翻来覆去把那段预告片播放了一次又一次。江楼挫败地给章曼姿发信息:【更睡不着了。】手机叮了一声,江楼立刻拿起一看,失望地发现居然是他妈发来的信息。江燕明天上午的飞机,到这边出差谈公事,叫他中午一起吃个饭。算算日子,春节之后母子俩就一直没再见。于是江楼确认过具体的时间地点便答应了下来。·江燕到得很准时。她剪了个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真丝的旗袍穿在身上,走起路来却是风风火火的架势。其实江楼一直认为,父母离婚是他们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自从和祁海科离婚后,江燕的日子就过得愈发风生水起。他很乐意看到江燕从贵太太再次变回职业女性,但是今天在餐厅里看到江燕时,江楼却皱起了眉头。江燕带来一个年轻女孩儿,二十出头的年纪,斯文恬静,坐下来后朝江楼浅浅地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什么意思?”江楼小声问他妈,这总不能是江燕新请的助理。江燕把手放在女孩儿的肩上:“这是你于叔叔的女儿,叫依笛,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年轻人可以一起玩儿。”于依笛怯怯地红着脸:“你好。”“依笛是学小提琴的,下个月要开一场独奏音乐会。”江燕把一张VIP席的门票放到桌上,手指上银白色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然后她将门票往江楼的方向一推,“记得到时候带一束花去。”江楼冷着脸,觉得这个动作和当初江燕把银行卡推给章曼姿时的角度如出一辙。于依笛的脸更红了,轻声细语地对江燕说:“阿姨不用啦。”江楼看她两眼,把门票收了起来。见他收下门票,江燕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才叫旁边久候多时的服务生把酒拿过来看。江楼不是话多的人,于依笛显然更是羞涩,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没有几句交流。而且于依笛无论说什么话,都习惯先跟江燕讲,搞得江楼以为他们之间有语言障碍似的,得由他妈在中间当一个传话的翻译。吃完饭江燕付了钱,说:“我下午还有事,你们年轻人先在附近逛逛。晚上江楼你送她回家。”她如今说话喜欢用祈使句,说完也不等在座的两位同意便起身离开。没了江燕这位翻译,于依笛好像更加不安起来:“这附近有琴行吗?我的拉弦板坏了,想重新买一个。但是我不认识路。”江楼看都没看她:“你手机地图上搜搜。”于依笛安静几秒,见他始终不为所动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在手机上搜出结果:“离得有一点远呢,可能要开车才能到。”她唯恐江楼下一秒让她自己叫车,咬咬下唇立刻接道,“能麻烦你送我过去吗?”江楼无所谓地点了下头,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后,才抬步往电梯间走去。他有些烦躁。这不是江燕第一次介绍朋友的女儿给他认识,可江楼以为自从他跟家里摊牌之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江燕的毅力。电梯里,于依笛偷偷打量着江楼面无表情的侧脸。她听说过祁江两家的事,知道江楼不过是个不受关注的儿子,所以得知自己要来跟他相亲时,还在家里发过脾气。她原本打算今天过来走走过场,不过见面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江楼长得帅,而且看上去很文雅,做的也是编剧这种文艺工作,将来如果能出名,或许配得上她的小提琴演奏家身份。快到车库那层时,江楼问了一句琴行的地址。于依笛像是受到鼓励,细声细气地说:“你们做编剧平时会很忙吗?”“看项目,没活就在家里闲着。”江楼回答了一句,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他的表情很淡,但耐不过眼型长得好,在电梯这么狭窄的空间里,目光被衬得十分深邃。于依笛心跳加快,装作不在意地把本来就梳得很整齐的头发捋了捋。结果直到电梯门缓缓打开,那一眼看完也依旧没有下文。望向江楼走向车库的身影,于依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会错意了。他可能就是单纯地说完话看她一眼,就像在超市里买东西一样,往货架上某件商品扫上一眼,却并不意味着就是真的想买。江楼替于依笛打开副驾的车门,等她上去了才问:“你专程回国开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