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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曹盼轻轻地说一句,在她的心里,荀彧是君子,真君子。听到这话,荀彧第一次开怀地笑出声来,“明心亦是君子。”随着这一句话落下,荀彧嘴角溢出了血丝,曹盼大惊,“师傅。”“大夫,快去叫大夫啊!”曹盼叫唤着,燕舞已经上前给荀彧把脉,连忙的倒出一粒药丸想要给荀彧服下,荀彧却侧过了头,“不必了。”而在此时荀夫人走了出来,跪坐在荀彧的身侧,轻轻唤了一声郎君。荀彧朝着荀夫人一笑,曹盼抢过燕舞手中的药丸递给荀夫人,“师娘,师娘你让师傅把药丸服下,师娘。”可是荀夫人却没有动,她只是抱着荀彧道:“不必了。你师傅殚精竭虑一辈子,他累了就让他休息吧,我陪着他。”应着她的话,荀夫人的嘴角也溢出了一道黑色的血。“夫人。”荀彧轻轻地唤了一声,伸手抚过荀夫人的嘴角,柔声地道:“夫人不必如此。”荀夫人与荀彧一笑,“同生共死,不负君一世深情。你是这世上最守规矩的人,却为我做尽了不守规矩的事。你不在了,还有谁宠我,爱我。”曹盼死死地咬住唇,生怕惊着了他们。“我这一生为政事忙碌,愧对了夫人。”荀彧看着荀夫人满目尽是柔情,“夫人不怪我,我心甚喜。”荀夫人轻轻地笑出声来,“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你是什么样的人,此生与君相守,同生共死,妾之幸也!郎君,妾心悦你。”“夫人,彧亦心悦于你。”荀彧握紧荀夫人的手回应着,荀夫人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妾知道。”两情相悦,一生相守,何其有幸。今能同死,此生无悔。荀彧与荀夫人对视一笑,合上了眼,曹盼不知何时已经咬住捂在嘴边的手,血流了一流,她却发不出声音来。“令君,夫人。”燕舞上前探了他们的鼻息,连忙地叫人。荀彧诸子诸媳迅速地赶来,就是荀攸也是在第一时间赶到,见到荀彧与荀夫人交握的双手,嘴角的笑意,全都跪下了,泣不成声。纵看到曹盼,此时也无人能顾忌,而曹盼突然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燕舞想要去扶住曹盼,曹盼却不叫她近身。“娘子。”这样的曹盼是燕舞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心下急得要死。一路之上,曹盼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手上,身上,就连额头上都是伤,燕舞心急地直唤娘子,曹盼却依然不肯叫她近身。好不容易走回到了丞相府,曹cao一直都在等着,卞氏在身侧陪着他,内侍在外头见到曹盼的模样都要吓死了,“小娘子这是怎么了?”那么大的动静,曹cao已经站了起来,卞氏也跟着去,看到曹盼浑身上下都血,那模样说有多渗人就有多渗人。“盼盼。”卞氏上去想要看看她,曹盼却不让人近身,只是看着曹cao道:“荀师傅服毒自尽了。”曹cao整个人一颤,双瞳放大地直盯着曹盼,曹盼又道:“荀师娘与荀师傅服毒同死。”场面一片死寂,曹盼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求仁得仁。啊!”曹盼痛苦地大叫一声,同时吐出了一口血,不支地昏迷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令君,荀夫人,一边写一边哭,好舍不得啊!哭,哭……第288章当敬则敬“太医,快去叫太医。”曹盼这样的的情形吓得曹cao一个激灵,逝去荀彧他痛,若是曹盼再有半点差池……曹cao将曹盼抱起放到榻上,卞氏已经急急地去催促太医。一波的太医,非只有一人,颤颤地与曹盼号脉,个个都是胆颤心惊。“如何?”一群老家伙号了半天的脉都不坑声,而卞氏正给曹盼擦着脸,越擦越不对啊,“怎么那么烫。”曹cao一听走了过去,一摸曹盼的头,可不是极烫,曹cao直接怼了那群太医,“小娘子究竟如何?”一波太医直接给跪下了,“小娘子,小娘子数日奔波劳累,郁结于心,大悲于心,一时撑不住,撑不住……”“什么撑不住?倘若她有任何不测,你们都要陪葬。”什么郁结于心,大悲于心,曹cao都不管,他只要曹盼好好的!太医们的心叫曹cao的话说得都提了起来,“臣等,臣等必竭尽全力。”“不要,师傅不要,师娘不要,诸葛不要,不要!”曹盼似是被梦魇了一般喃唔着,“阿娘,阿娘我痛,阿娘!”真的痛,痛啊!曹盼痛得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哭泣地喊道:“阿娘,怎么办,怎么办?”无助之极,无力之极!荀彧之死似是将她心中的痛与恐惧都爆发了出来,曹cao听着眼睛都变得腥红了,他上前将曹盼的双肩按住,不让曹盼卷缩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不痛,没事的盼盼,阿爹在,阿爹在这儿,你想做的事,阿爹会帮你做到,谁都拦不了。别怕,别怕!”不知是不是曹cao的安抚起了作用,曹盼不再哭泣了,曹cao回头冲着太医直吼着:“还不快开方捉药。”“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先把曹盼救回来,曹盼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曹cao绝对会要他们赔命。而这一夜,许都注定是不太平的。荀彧之死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许都,甚至于天下。纵对外荀氏称作是病故,而他们夫妻情深,荀夫人也一道去了。其中之事,许多人都清楚。生前而为尚书令,荀府设下灵堂,各家纷纷前来拜祭,就连曹cao也亲自前往,并亲自为荀彧写了忌文,于灵堂之上更是痛哭不矣。他的悲伤是真,相伴二十年,荀彧原是他最信任的人,走到今日,道不同不相为谋,荀彧终还是选择了汉室,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曹盼是在荀彧死后的第七日才幽幽转醒,此时的她已经憔悴得不像样,睁眼问的第一件事依然是,“师傅跟师娘下葬了吗?”“未曾。”平娘回答,曹盼坐起来开口道:“更衣。”“娘子。”这七日,曹盼反反复复的发烧,太医们都怕死了,曹盼还一直不醒,纵然如今醒了,那也并不代表曹盼没事。曹盼道:“师傅教导我一场,师娘待我如同亲女,我岂能不去祭拜。更衣。”她连站起来都费力,说话更是轻得让平娘心惊。平娘眼中含泪,又不得不听曹盼的,一把抹过泪道:“好,奴这便与小娘子更衣。”换上一身黑衣,那是刚做好的,只是穿在曹盼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才病了七日,竟然瘦成了这样,平娘止不住地落泪。曹盼喘了一口气道:“莫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