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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事儿,我就窝火。我虽学术不精,但也不是废柴。黑面的研究领域太过别致,自去年开始,他沉浸在E式曲线理论这个新兴的小众化研究方向里无法自拔,累我们一众师兄妹跟着遭罪。金融学的研究方向多如牛毛,且广且杂,随便选一个题目都属于资料一抓一大把的,偏生黑面选的这个方向,文献少得可怜,篇篇深奥晦涩。答辩迫在眉睫,我距离论文完成遥遥无期。“我的导师是那个什么......”我回忆了一下研究者的英文名字,“嗯,好像是Ethan的粉儿,他凭借E式曲线理论获了个什么奖,在国际上属于大咖那种,是什么奖来着......”我绞了绞脑汁,没想起来。事儿先生乐了,“名字都记不住,还想写论文?”我不服气,“我已经很努力了,是理论太难了。”“太难了?”他弹了弹资料上的灰尘:“资料扔得到处都是,你仔细读过吗?”我被他戳穿,顿时泄气,“别提了,我姥爷给选的专业,没劲死了。”从本科到研究生,我读了七年,不对,是八年。早知如此,还不如去当农民。关于专业,闹闹是幸运的。她对建筑设计是真爱。事儿先生原地转了几圈儿,估计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动手收拾。我假装没看到,继续手里的事情。他一边整理,一边问话。“你是有多乖巧,才能选没兴趣的专业,还念到研究生?”“......我是挺乖的。”说得好听点,这叫乖巧。用闹闹的话讲,我就是个包子,听话馅儿的包子。没主见,没脾气,被欺负了不敢吱声,没有反抗精神。如果不是她罩着我,我指不定被谁啃到骨头都不剩。她说得没错。我现在,被生活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别说骨头,连渣都不剩了。事儿先生被我的话噎住,“你真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说罢,他倏然失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他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三下五除二,客厅焕然一新。我默默点了个赞。第二天一早,我将头天剩下的小米稀饭倒入平底煎锅,摊平后撒上葱花和孜然,再铺上一层牛rou干,切块,起锅,主食搞定。泡好的豆子加红枣花生黑芝麻,丢进豆浆机,饮品搞定。蒸好蛋羹,切好水果,考虑到事儿先生可能习惯西式早餐,又配了一小碟奶酪。谈不上奢华,至少营养丰富。事儿先生和饼干散步回来,时间刚好。我招呼他,“过来吃饭。”他洗过手,先喝了半杯豆浆,在咬过一口我的独门秘笈小米锅巴后,半真半假地看着我,“我有点不想走了。”我正在给他盛蛋羹,闻言一愣,“你说什么?”他将剩下半块锅巴吃光,“我想住在你家,不搬了。”我目瞪口呆。“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他又尝了尝蛋羹,“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认真的。”这次我听明白了。我一口回绝,“不行。”他试图跟我商量,“卧室,书房和健身房,我都租了,怎么样?”“然后呢?”我毫不客气地怼他:“我给你做饭、遛狗,我是保姆么?你当我傻啊。”“你搞错了,我是想让你当房东,不是保姆。”他掏出挡箭牌,“你不是也说了,我经常出差,在照顾饼干的问题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此前,要求独居。”我看着他,“当初你怎么不考虑饼干呢?”“此一时彼一时。”他思索片刻,开始表扬我,“再说你会做饭,我们会相处得很融洽。”我不为所动。“我也不是白住。”事儿先生又吃掉一块小米锅巴,“你负责做饭,我帮你搞卫生,拖地擦桌子洗碗这些家务,都由我来做。”收拾家是个力气活,尤其是换灯泡修水管之类的,又苦又脏又累人,着急眼还得请人过来帮忙。我出现了一丝动摇。他开出更加诱人的条件,“至于房租,按照之前的三倍,或者你说个数儿,我绝不还价。”三倍......恐怕是我毕业后能拿到的最高薪金,如果我能毕业的话。我开始挣扎。做饭是顺带的事儿,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遛狗是偶尔的事儿,他又不是天天出差。客卧、书房和健身房,空着也是空着。我还是个学生,每年需要负担不菲的物业费和采暖费。如果有了事儿先生承诺的房租,我非但无须继续啃老,还能有些许盈余。万一真的毕不了业.......不能再犹豫,再犹豫非得一败涂地。我亮出谈判底线,“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我是个未婚的单身女性?你一个大男人住进来算怎么回事儿?”我刻意加重了“未婚单身”四个字的发音。他偃旗息鼓。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彻底颠覆了对事儿先生的印象。初遇的那天早上,他客气礼貌,全身散发出良好的教养。火锅店里,他疏离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后,他逐渐显露出温润如玉的特质,相处起来令人自在舒适。但是这会儿......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吧——强迫症晚期患者加重度洁癖。他生活很规律,每天的活动时间几乎精确到分钟。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带饼干出门散步,七点二十吃早餐,七点四十观看财经新闻,八点整出门上班。下班后,直奔健身房,一小时后吃晚饭,九点继续工作,直至深夜。工作期间,他每天会穿同一品牌的同一款衬衫、同一款西裤、同一款皮带和同一款皮鞋,甚至连运动服家居服毛巾袜子也都长得一样,若非亲眼所见他替换下来的衣物,我会怀疑他从里到外只有一套衣服。他从不会浪费时间刷手机,或是长时间闲聊。在我目及范围内,他都在做事情,或工作,或读书,或健身,或者整理房间。他对于整洁的要求颠覆了我对男人的印象。他拖地、擦桌子、浇花、整理杂物、替饼干梳理毛发,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整套房子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连健身房都被喷满消毒液。相比之下,我的卧室成了猪圈。我属于任时光匆匆流过指尖而不为所动的懒汉,与他根本不是一类人。万幸,他不可能与我长期生活在一起。否则我得羞愤致死。这种想法仅仅保持到第一个周末。那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