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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学院领导深知“双生树”的归属权存疑,为保名誉,纷纷选择避而不谈。这对声名大噪的师生,无声无息地落幕了。闹闹下葬的一周后,我收到了一件包裹。包裹很小,纸盒里面只有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开机密码已经取消。我终于看清事件的整个经过,包括她和赵兴交往的全部记录——二人合照及聊天记录。我开始失眠,满脑子都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幕,凄惨狼狈,孤零零地躺在宿舍里,用死亡祭奠她梦寐以求的毕业典礼。她的爱情,她的梦想,她对未来的一切憧憬,通通葬送在了赵兴手上。医生说,我之所以得抑郁症,是因为执念过重。我的执念,是双生树。颜亦初的执念比我还要深重。人死不能复生,但有关于闹闹的流言从未中断。那些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也泼在了我和颜亦初的心头。在我选择休学、接受治疗后,颜亦初放弃了已经读完大半的学业,重新考入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学院——距离赵兴最近的地方。他告诉我,穷尽一生,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他一定要找出赵兴的破绽,夺回属于闹闹的荣誉。我不忍公开手机里的任何信息,逝者已矣,她走以前,我没能保护她,她走以后,我不能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颜亦初的态度一致。想要扳倒赵兴,我们需要等待更好的机会。这一等,就是四年。四年里,赵兴如日中天,誉满全球。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轻而易举取得成功,无异于蚍蜉撼树,痴心妄想。颜亦初考量再三,将目标锁定在另一个人身上,一个有能力置赵兴于死地的人——他的原配夫人。他的思路很明确,男人出轨,就好比家暴,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如果说当年那场风波的最大受害者是闹闹,赵夫人则是其次。之所以选择沉默,无非是“双生树”带来的财富及荣誉,迫使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只要她出面,赵兴跌落神坛就指日可待。颜亦初的赌注,压对了。赵兴的确另有女人,她的名字,叫柳萌。说句俗套点的话,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他这厢才注意到柳萌的存在,那厢就迎来了她的死讯。颜亦初的计划打了水漂,还翻起了滔天巨浪——虽说自杀方式不一,但闹闹及柳萌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赵兴。我事无巨细地讲述着与闹闹的过往,甚至包括高中那段青涩的初恋记忆,生怕漏下某个细节。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懂闹闹。颜亦初听得很入迷。他泫然欲泣而不自知,连肖明齐递给他纸巾都不曾注意。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一个人的视角,读出两个人的故事——一个有关友谊的故事。两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事儿先生的脸色阴沉可怖,他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险?”我低头不语。我们确实低估了风险。柳萌的死,让我不寒而栗。“她不懂,你也不懂?”事儿先生冲颜亦初低吼,“你是学建筑的吧,在普利兹克上作假,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你难道不知道么?你不考虑赵兴,也不考虑他背后的受益方?他所在的学院,名誉会毁于一旦。他所在的上市公司,股票会暴跌不止。其中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多少人会因此身败名裂,多少人会一夜之间成为穷光蛋,就凭你们两个人,赤手空拳,不留后路,即便是成功了,能否做到全身而退?还好你们没有进一步行动,否则就不止两条人命了。”我被他吼得头皮发麻。这才是他生气的样子。颜亦初脸色惨白,显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我只是以为......”“你以为?堂堂的一个男人,”事儿先生打断他,“一心只想着自己那点情殇,你考虑过易歌的承受能力吗?你考虑过她的病情吗?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真爱闹闹,为什么要将她最好的朋友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她是警察吗?她是普利兹克的评委吗?除了凭添压力,她能解决什么问题?”肖明齐按住事儿先生的肩头,“小选,冷静一下。”我也拽了拽他的衣角,“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们听我说一句。”吴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嗓音嘶哑,“明齐,你也听到易歌和颜亦初说的话了,萌萌的死,也许不是意外。”“案件目前还在侦破阶段。”肖明齐很犹豫,“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我没什么文化,你们警察那一套断案手法,我的确不懂,可你想想啊,”吴桦突然掩面,声音哽咽,“萌萌,她是学建筑的。”我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建筑。柳萌也是学建筑的。巧合未免太多。“一整天了,我一直在劝自己,这条路,是萌萌自己选的,她活该,她自找的,谁让她爱慕虚荣,谁让她给别人当小三!可你想想,两个女人,都是建筑师,都和赵兴有亲密关系,又都自杀了。可能吗?作为警察,你觉得可能吗?”吴桦彻底崩溃了,“你刚才也听见了,易歌他们,为一个机会等了整整四年。你就当是帮帮易歌,顺带也帮帮我,再调查一下赵兴吧,即便最后的结论真是自杀,我也认了。”肖明齐像是思索了很久。几分钟后,他站起来,郑重且严肃,“你们放心吧,这个案子,我会一查到底。”说罢,他转头看着我,“你明天来趟警局,把当年余小于留下的遗书、手机以及你能找到的所有物证,全部带来。”到家已是凌晨五点。简单洗漱后,天色已经泛白。身体极度疲倦,脑子却异常清醒,嗓子也开始痛。我躺了一会儿,不但嗓子痛,头也开始痛,全身上下都在痛。越来越痛。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轻轻喊了一声。他先敲了两下,而后推门进来,“你刚才,是不是在叫我?”“嗯。”我勉强睁开眼睛,“几点了?”“六点半。”他挨着我坐下,“你的声音不对劲儿。”我闷哼了一声。他将手盖在我的额头上,“你发烧了。”“我想喝水。”我渴得要死,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事儿先生转身出去,一分钟后,带来一杯温水及一根体温计。体温计显示,39度5。“起来,”事儿先生将胳膊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