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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傲气和硬骨,现在也……“阿瓒……”李父还要说什么,李瓒忽扭头看向电视。电视机播放着一条新闻:“……我国知名战地记者宋冉凭借新闻图片荣获荷兰国际新闻大奖金奖,这是中国记者首次拿到该奖项。荷兰国际新闻奖是世界新闻媒体圈最重要的奖项之一,分量仅次于普利策奖。而很多媒体评论人认为,极有可能一举摘得今年普利策的桂冠……”屏幕上放着,以及宋冉的证件照。那张证件照应该是两年前宋冉刚入职时拍的,照片上的小姑娘一头长发,脸蛋白净,笑容羞涩,眼睛又大又亮。李瓒忽想起那晚在机场见到她,她剪了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放下汤匙,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点开那个星标的号码。他在心里组织着道喜的语言,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他摘了围巾,脖子上有很长的一道伤疤。忽然间,窗外的风声停止了,电视机里的声音也消失了。世界很安静。他回头看玻璃窗外飘摇的树枝,正吃饭的父亲,电视屏幕上无声的画面。他像站在一个真空的罩子里。他低头看手机,退出了通讯录。李瓒弯腰将手机重新放回茶几上,却瞥见指导员留的那张白纸上写着几个工作地点,其中一个是白溪路。……那天早晨,宋冉出门时看见外头飘雪了,一朵一朵的沁湿了青石巷。今年真是稀奇,一整个冬天都在下雪。雪花从年前飘到了年后。步行去车站的路上,几个高中生开心地从她身边跑过,笑道:“又下雪了诶,许愿会不会灵验?”宋冉无意听到,想了想,她并没有什么愿望。她搭车去了电视台,一整天都很平静,有条不紊地处理手头的繁杂事项。春节过后,新的一年刚到,仿佛整个社会都喜气洋洋,没有坏事,也没有热点,只有娱乐新闻滚动刷屏。新闻部难得的清闲。宋冉忽然发现,当记者无事可做时,世界才是安宁的。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六点下班时,天蒙蒙黑了。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在来往的车辆行人身上翻飞。宋冉站在站牌前等公交,一片雪花飞到她脸上,沁心冰凉。她忽想起上午在巷子里听到的那句话。她其实有愿望呢。她想见一个人。哪怕远远地看着他,不说话,也好。雪还在飘。宋冉将脑袋靠在公交车冰沁沁的玻璃上,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雪中街景。走了才两站路,前方出现大规模的人群聚集,好像有人要跳楼。刚好公交车进站,乘客们全挤在窗户边看热闹。宋冉立刻下车,从背包里掏出相机赶了过去。大雪飞舞,地上湿泞一片。路边人群密密麻麻,来往的车辆也停下来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宋冉抬头望,七八层楼高的商场顶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姑娘要跳楼,说是老公跟小三跑了。”“这年头,男的不出轨才稀奇呢!”“这么大的雪,太可怜了。”“跳楼能解决什么问题?伤心的还不是自家爸妈。”宋冉摒开人群挤进去,里头拉着警戒线不让人靠近。宋冉掏出记者证,请求上去拍摄。民警检查证件后同意放行,让她进了商场。楼顶寒风呼啸。空旷的顶层上站了七八个民警协警和辅警,正劝说安慰着坐在楼沿上的女人。宋冉怕自己的出现惊扰到女人,便把镜头藏在楼道内的窗台边,自己也躲在里头。她所站的位置刚好和跳楼点呈“L”型,拍得很清楚。“你想呀,你跳楼了,那个男的或许半点内疚都没有,正遂他心意了。最后伤心的谁,还不是你的父母?”安慰她的是一个年轻的民警。旁边的消防员接话道:“……还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这么大的雪,我们陪你站了一个小时了。妹子,有些人不值得的。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下来,今后好好过,这才最争气。”警察们苦口婆心,轮番劝说。只有一个辅警背对着宋冉,始终没说一句话。他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又像是伺机要去做什么。“别跳了!”忽然,楼下有人喊,“不值得!”“别跳了!”更多隐约的声音传上来。年轻民警说:“你听啦,那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都在关心你呢。雪下这么大,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守着,在关心你呢……”女人终于低下头,呜呜哭了起来。“下来吧,到晚饭时间了。你冻坏了吧,我们请你去吃火锅好不好?”宋冉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又看了眼那个背对着她的辅警。他个子很高,穿着厚厚的大衣却也能看出他身形偏瘦。他站在离女人几步开外的地方,从头至尾就没动过,定力非同一般。从他的姿势推测,他应该始终盯着楼沿上的女人。一片安慰声中,那女人终于转过身,抬起脚翻身下来。楼沿上全是雪,她屁股坐的那块地方,雪已融化又结了冰。女人抬脚时一个打滑,人骤然朝楼外倒下去。楼上楼下一片惊呼!可就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