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江溪静静靠着身后花圃,左手颤着往口袋里掏——却失望地发现,里头没有一支烟。对了,她还没产生烟瘾。“嗤——”一片昏暗中,花圃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小丫头,你这甩人的功夫,比我可高明多了。”嗓音低沉,如世上最悠扬的大提琴穿过薄暮冥冥的现实,击碎了江溪的沉稳。“谁?!”第14章叫叔叔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以下,只余一点微光苟延残喘。花圃内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声嘲笑只是出自人的臆想。江溪朝里探了探,花圃呈凹字型,与教学楼成九十度折角,折角里,隐隐绰绰坐着一个人影,看不清脸,却能让人感觉暗处灼灼逼人的视线。一个陌生的,能让人感觉到压迫感的男人。江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我甩人,您看戏,这行为不大厚道吧?”“我以为,这里是公共区域。”男人懒洋洋地靠向身后的台阶,长腿伸展开来,几乎抵到教学楼的墙壁边沿,一只手搭在弓起的右腿上,指尖烟火明明灭灭,他掸了掸烟头,有些漫不经心:“丫头,下回甩人,记得找个没人的清净地方。”“谢叔叔指点。”江溪怒极反笑,鬼个下次。男人好像被这一句“叔叔”吓得不清,咳了一声,“真淘气。”语声带着天然的轻佻,偏又不让人生厌——可这绝不包括江溪。她无意在一片深沉的昏暗里与一个陌生男人接触太久,脚步顿了顿,抬脚就离开花圃所在范围顺着小路要往外走,身后传来一声,“等等。”男人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带着成年人绝对的爆发力度,江溪浑身的肌rou都紧绷了,声音发紧,“什么事?”“教导处怎么走?”声音近在咫尺,暧昧的气流滑过江溪的耳垂,她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见这人扬长而去的背影。高,瘦,与卢皓少年般的纤细感不同,这人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衬衫,下摆塞入西裤,贴身的剪裁包裹出两条逆天长腿,露出一截脚踝,脚下蹬着一双棕色的漆光皮鞋。这是一种与申市格格不入的摩登。江溪捂着被吹出来的鸡皮疙瘩,转身走了。江父早在校门外等着,江溪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打消他天天车接车送的行为,最后只能配合做一个乖女儿。江父念叨着将外套给她披了,带上头盔,正值下班高峰期,摩托车穿行在车流中,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一夜无梦。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溪就醒来了。江母下好面条来唤人时,发现女儿已经趴在书桌上背了很久的英语单词,她想起昨天半夜上厕所时女儿房间里还亮着的灯,顿时心疼了。“妈,什么味,这么香?”江溪皱了皱鼻子,江母将面条端来,“昨天的鸡汤还盛了半罐,你不是不爱喝白米粥嘛,妈就给你下了面,来,尝尝。”江溪跟兔子似的跳了起来,“我去刷个牙。”刷完牙,吃过爱心鸡汤面,江溪提出要出门,今天周六,学校应教育部政策,取消了补课,让学生们自主在家学习。江母征了怔,“要不……妈陪你去?”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溪,孩子们都不爱大人跟着。江溪被她这一眼看得鼻酸,可心中又另有打算,自然也不同意江母跟着,“妈,我这是跟几个同学一块约好的,你跟着算什么事。我们就去华星书店周边逛逛,你放心啦,我们哪儿都不乱去。”好说歹说,江母终于应了。江溪回房换衣服,等要出门时,又被江母匆匆追上了,她一把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过来,“溪溪,这是爸昨天给你买的,你有事给妈打电话。”江溪一愣,垂头看去,竟然是今年新出的果6。这么小小的一块方砖,市价六千多,江父以前要两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挣到——而他现在,还是个家里蹲。“你爸说,你们学校许多人都用上了,我们家溪溪可不能比别人差。”江母笑着骂,“这不,昨天一早就带回来了这个,不过妈怕你转了心思没给你,既然你今天要出门,就拿着吧。”江溪握着果6冷冰冰的机身,闷闷地“恩”了一声。“爸呢?”江母一脸兴奋,“你上回一同救回来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顾,顾什么来着?”“顾云飞?”江溪一脸茫然,这跟那小孩儿有什么关系。“对,就这个名字,前几天顾云飞他爸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给你爸在镇政府食堂找了个工作,就负责记记菜单、买买菜,活轻省着呢,这不,今天一大早就上岗去了。”顾云飞他爸?江溪想到当时顾云飞身上的那套衣服,顿时了然了。看来是个有点门路的,能查到她家电话,还千里迢迢的就帮他爸解决了工作问题——这工作选得极为恰当,没有太超出,很适宜。顾云飞父母显然也是事先对她家做过一番调查的。江溪对一命之恩交换江父一个工作之事接受得极为坦然,反倒是江母有些讪讪,他们是受着知恩不图报的教育理念长大的,骨子里还残留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温厚淳朴。“他们也太客气了。”说曹cao曹cao就到,江溪手中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果6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顾云飞的嗓子穿过听筒,“江jiejie?”“恩,是我。”江溪应了一声,“我爸的事,替我跟你爸说声谢谢。”两人聊了一会,顾云飞才期期艾艾地说,他过几天就要出国了,“江jiejie,你可不能忘了我。”江溪握着话筒,恩了一声,“不忘。”等到挂电话,已经将近九点,江溪急急忙忙地将手机往挎包里一塞,跟江母说了一声,就匆匆出了门。她并没有和同学说好。江溪将黑框镜往包里一塞,来到上次剪头发的孙师傅这里,孙师傅显然还记得这个行为古古怪怪的女高中生,“丫头,剪还是洗?”“不剪也不洗。”江溪反射性地挂上了乖巧的面具,“师傅,我想买顶假发,您这有吗?”市中心的饰品店应该也有,可那距离太远,江溪没打算去。“有,有,丫头你要什么样的?”孙师傅拿了好几顶出来,江溪一眼就相中了一顶大波浪卷的,“师傅,就要这个。”深栗色,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色泽,比黑色跳脱,比金色低调,大波浪的卷度,柔柔地垂在腰间,气质一下子就成熟温柔了许多。孙师傅看着这闺女熟练地将假发往脑袋上套,不一会就卡好了,围着她“啧啧”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