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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时间亦或是躲避什么,她其实是有正儿八经的事要谈。维克家族与尼瑞努斯家一向交好,是以对这家之中的人,她倒有八九分的熟悉。维克的死当初就已经很是让她惋惜,但死既然已经成为了定局,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成王败寇,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输后的丧命是很常见的结局,除非那得利者想要多此一举的危害他们尼瑞斯努,否则阿诺忒也不至于追究这蹊跷的死。毕竟她当时的确有废心力让人去救维克,只是手下人没救下来罢了。既然已经死了,她与这维克又无感情,现任的家主与维克的关系又一直差劲,是以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伸张正义。从外表上看,辛西娅倒依然是原来的艳丽模样,或许是因为丧偶,她的面上多了几分悲伤——虽然这点情绪从着装上完全看不出来,而在这次久违的宴会上,老维克也宣布了家族的继任者是维克的弟弟罗德。作为维克的遗孀,辛西娅既是生意的辅助者,也是罗德收拢维克的旧势力时刷脸用的牌子。旁观着这样一场阴谋四起的家族竞争的结局,阿诺忒只是啧啧称奇了几声,便是不再关注。事实上,暗地里,罗德早对尼瑞斯努家示好,希望能够取代维克在他们这儿的合作关系。维克的口碑不错,能力也卓越,是以可以说,维克家族与尼瑞斯努的合作,靠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因素,都是这个男人的个人能力。但能算计了维克,罗德的隐忍与心智可见一斑。与这个家族合作的项目并不是主要的,是以能力优秀的话,阿诺忒也不介意与对方合作。与虎谋皮的危险来自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但她的家族实力要远强于维克家族,是以她也不介意与这样心机深沉的人玩一把商业游戏。毕竟和聪明人合作更容易得到利益。当然,罗德目前仍旧在观察期。她会出面并不代表着家族已经接受了合作,只是表达一个斟酌的态度。但对于新任家主罗德来说,这就已经足够。既然能够忍到现在才弄死维克,他的耐性可见一斑,所以尼瑞斯努的这点考验,他还不放在眼里。“日安,阿诺忒小姐。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容我多说一句,情绪藏于内敛是种欺骗。”见她皱着眉朝他走过来,又最终站定在他的面前,莱科特秉着绅士风度先朝着她打了声招呼——他总算是还记得是她带着他进来的这地方,“悲伤被压抑是会爆发的,您或许需要一个倾听者。”“毕竟我的男伴将我忽略了太久,人来人往需要打发,我一时之间走不了,于是疲惫的心灵受到了创伤,”她朝着身边英俊的男人弯了弯眼角,“将漂亮的女伴丢下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汉尼拔先生。”她似乎很喜欢称呼一个人为先生,他断定这大概是她的习惯。这种口吻听起来总说不清楚是疏离还是熟稔,毕竟这样的漫不经心实在太容易用来掩饰情绪,这样的语调里你很难摸透她真实的情绪,但真要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分了心神去想女孩子的心思。女孩子。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应当不是喜欢,毕竟他是这样内敛而理智,又有那样的遭遇,无论如何,如果他真的喜欢上谁,他总归能第一时间发现。说不清楚内心,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种转变大概是从游轮之后。那时候他分明是想疏远,却是渐渐染了兴趣。就比如这次,这本该是个被拒绝的邀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当时就那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阿诺忒很特别。他必须得承认这一点。她和他以往的猎物都不同。从身份上讲,杀死她很危险,毕竟巴尔的摩的第一大小姐若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他以往的平静生活大概也维持不住了,所以杀死她绝对是个不合算的选择。从战斗力角度讲,短时间内他若拿不下她,僵持的那点时间绝对足够她给自己搬来救兵。而他可不相信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她还会放心大胆地一个人来找他。他已经不止一次感觉到了跟踪者的存在。这让他觉得很糟糕。只是无法杀死她,总归是要让她闭嘴的。毕竟她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却对那些案件有所关注。她不是个蠢蛋,只要一联系她在他家看到过的那些画,她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谁才是真正的凶手。知道他是凶手以后,她会怎么做?举报他?威胁他?他绝未想过她会向他示好,就好像从未发现过他的真面目。不,不对,仔细想想,她的示好是在那之后。也就是说,她是因为他犯罪所以才“爱”上的他?听起来像是某种怪异癖好的狂热爱好者。可艾丽莎在船上已经证明过了,她是个多么聪明的小姑娘——所以她图什么?爱情?亲情?财富?可以上这些之中的任何一样,她都不缺少,甚至可以说有富余。“美貌的少女总有无数的追捧,我也不过是躲开了这样的追逐。”他真是深谙说话的艺术,一番责难被他说成了追捧与卑微,“玫瑰花生着扎人的刺,有些人选择迎着痛折下,好将花捂在掌心,有些人选择了等花朵自己绽开,而那花朵会开在他们的怀里——在褪下浑身的尖利之后。”“汉尼拔先生真是会说话。”虽然知道对方在一本正经的扯淡,阿诺忒还是被逗的嗤笑了一声,却是果然不再追究,“我并不是来找您闲聊的——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并觉得您会感兴趣。”什么东西他会感兴趣?那无疑是死亡。“辛西娅夫人有一位meimei,与我算是旧识,她叫做茵蒂,今日也同样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她刻意咬紧了“meimei”两个字,“我此来本有事找她商量——茵蒂背着维克家有自己的势力,是我交给她打理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如何与那边接触。然而,前几天那边递来消息,茵蒂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他们,我今日前来,也有询问原因的目的,没想到我方才找茵蒂交谈时,她摆出的是一副完完全全的待客之道——您说这是为什么?”她这样问他,可眸中却是分明的冷意。她应该是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这才有让他看热闹的邀请。“真正的人死了,而代替者穿上了面具。”她根本没指望汉尼拔会老老实实回答她,是以她问完便自己答了问题,“而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阿诺忒很重视茵蒂?那倒不至于。尼瑞斯努家的暗棋无数,也不差一个茵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