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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湖忍不住开口。堂上众人看她的眼光虽然不带恶意,但各种奇怪的打量也让苏碧湖几乎无地自容,她徒劳的又悄悄扯了扯苏崇的衣袖,无奈苏崇所有注意力都在殷暖身上,根本没看她一眼。阿元闻得苏崇来意,颇有几分新奇的看着殷暖,想看他是如何处理的这件事,毕竟之前还未曾遇见过类似的事。当然,听说提亲的人是有的,不过殷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般人不敢轻易上门,而能上门的,又让谢氏干脆的打发了,理由都是殷暖年岁尚小,她不愿因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左右殷暖的想法。阿元之前并未见过这个叫做苏碧湖的苏家大娘子,但看她面容姣好、身段苗条,想来配自家五郎君应该也是能的。便是家世差些,若五郎君执意。又谁能阻止?况且这个苏家家主似乎也说了不为正妻,应该也没什么的……吧?毕竟也才刚过豆蔻年华,阿元独自嘀嘀咕咕到后来,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倒是先脸红了,忍不住伸手捧着自己的脸,正想揉搓一下,手腕忽然被人拉住,给她压回腰侧。“嗯?”阿元不解的回头,见因田有些不耐的看着她。示意她庄重一些。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阿元这才反应过来堂上还有客人呢,慌忙把另一只手也垂在腰侧,规规矩矩的站好。只是眼神还是忍不住的又看向殷暖,却见他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好似这位苏家郎主的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事实上殷暖才听明白苏崇来意的时候。整个人就不自觉的尴尬起来。只是他向来是一副淡定温润的模样,故而别人看不出来罢了。而在苏崇再一次更是清楚明了的说明来意之后,殷暖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水奴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能肯定的是自己并非是要问她对此事的意见或者看法,因为苏崇的提议他肯定是拒绝的。所以,是看她对此事是如何的反应?殷暖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摇头,他也不知自己在就纠结些什么了。待看见水奴此时的表情时,殷暖更是赧然,而后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来。明明水奴只是浅浅的笑着,可是他却在心里莫名的浮上几分不安和愧疚,暗地里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以期缓解更多的赧然。“苏老严重了。”殷暖道,“苏娘子兰心蕙质之人,仆怎敢屈其尊贵作为仆婢?”“这……”苏崇见他推辞得果决,知道并非是客气之词,又想他可能是年少,不是太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干脆直接道,“老朽是想小女和五郎君年岁相当,若是郎君不嫌弃,便纳小女为姬妾,也算是不妄这一番天赐的缘分。”饶是殷暖一向镇定,此时闻得如此直白的言语也敛了从容之色,换上几分窘迫,回道:“苏老好意仆心领了,只是仆年岁较小,未曾考虑这些。此事还请苏老勿要再提。”苏碧湖闻言面上虽然更多了几分尴尬,却终于放下心来。并非她自命不凡、眼高于顶,只是被自己阿父以这样的方式送上门,终究还是觉得无颜面对曾经还觉投缘的水奴和殷暖两人。苏崇闻言尚且有几分不甘心,犹自挣扎着说道:“苏家先前有眼无珠,累五郎君遭逢大难,怎么也该赔礼才是。老朽也明白,五郎君尊贵之人,看不上俗物作为赔礼,故而若能让小女伺候身侧,也算是解了老朽罪孽一二。”只是无论他再怎么说,殷暖都坚决而又客气的否定了。到后来,无论苏崇再如何巧舌如簧,殷暖都不曾松口。苏崇一直说到晚膳将至,在苏碧湖的小声提醒下,不好再累人家一席饭菜招待,只得灰心丧气的带着苏碧湖打道回府了。那之后过了两日,谢氏身体大好,已能在婢女的搀扶在司园各处走走。听闻余州富户苏家迁到新安,且主动上门结交,虽不是特别能明白苏崇这般热切的缘由,谢氏倒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听说对方有意送上女儿给殷暖做妾室的时候,谢氏先是笑侃殷暖两句,而后让他自己斟酌处理就行,之后又若有所思的叹道:“这苏家家主也过了些,苏家虽然门第不高,但家财万贯,既然是疼在心尖上的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至少也能得一世自在宁安,又何必送到水深火热的大家为妾?”“阿母?”殷暖见谢氏颇为感怀,便想安慰几句。谢氏听他唤自己,便笑了笑,敛了伤怀的神色,笑道:“我不过叹息几句罢了,我儿不必担忧。”想了想,又说道,“虽然大多人家讲究门第高低,但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是我儿喜欢的,便是门第有些差别也无妨。”殷暖闻言虽然有几分窘迫和不自在,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规规矩矩的给谢氏行了一礼,道:“儿多谢阿母!”谢氏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叹道:“光阴似箭,一晃十几年过去,我儿都长大了。”第二日,因谢氏身体好了许多,殷暖心里也放松了些。想起她爱吃些时令的鲜果,见天气晴好,便亲自带了家僮去到街市给她买些。新安城大且繁华,又是暮春时节,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殷暖和水奴阿元以及因田并其他几个奴仆在街上随意走着。因近段时日较为忙碌,难得这样随意的悠闲,众人便都不急着赶回,到午时见阳光渐渐开始炽热,便决定到酒楼用完午膳再回府。(。。)...第一四五章命劫这家酒楼之前殷暖就曾来过几次,掌柜的是个极为圆滑之人,凡是来过的高门子弟都会记清除长相和客人喜欢的口味,在对方下一次到来时都会主动上前招待,务必让对方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殷暖之前来过几次,也知这掌柜的习惯,故而连点菜的程序都省了,直接跟着掌柜的去了楼上。只是这一次掌柜却没有带殷暖去到常去的那一个雅间,而是直接走到隔壁。“五郎君。”掌柜微微躬着身,双手握在一起轻轻搓着,讨好的道,“实在很抱歉,方才宋家郎君前来用膳,他也看上你常去的那个雅间,你看先将就这间可好?”殷暖无所谓的点点头,他常去那里也不过是因为那一个雅间窗外所对的是几株柳树而不是喧嚣的街市,并非是非其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