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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突然感觉这人很尊贵的样子……她忐忑地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找了个角落坐好,偷偷瞄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她又马上去看桌脚。郁初也不理她,倒了两杯凉茶,拿过自己的那一杯慢悠悠地喝着。“那个……”杨小桐用手指转着杯子,“你是不是当官的……”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他斜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讪讪道,“就是随便问问。”“很少有人能抵挡住权力的诱惑。”他眯起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她确实不大懂,不过她总觉得当官的都很了不起,是大人物。她诚惶诚恐地想,自己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吧?万一碰上他不高兴,把她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越想她越坐不住,到了一条岔口,杨小桐干巴巴道,“那啥,我就在这里下车好了。”反正感觉路也不远了,她问下路应该能找回去的吧,唉,主要是跟这样的官大人一起真是很有压力。郁初正在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不是还有段路么?”她心虚地盯着车厢里铺着的彩绘竹席,“我还有点事。”心怦怦跳得厉害,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她也不是故意要对他撒谎的,而且她已经在心里反省了。所幸他没再跟她说什么,只是吩咐马车停下。外面的日头老高,杨小桐目送他们走远,才沿着小路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她就晒得满头大汗,没想到走起来这么热。她摸了摸腰侧,连个水壶都没带,她好渴啊……身后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她头晕脑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马车刚刚驶到她的旁边,她就摇晃了两下,身子一软栽到了地上。嘴唇上有种湿润的感觉。杨小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截轻飘飘的衣袖。她舔了舔唇爬起来,小声问道,“我还能再喝一点吗?”那人把杯子递给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现在可好些了?”她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我好了!真是谢谢你……”她抬头,那是一个很俊朗的男子,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君子风骨。“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他轻描淡写地道,“毕竟当时那副模样确实见不得人。”杨小桐本来脑子就还不清醒,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乱成一团了,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见过这个人。咧了咧嘴角,她呵呵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啦?”他把润了水的手巾拿给她,视线往旁边偏了偏,“我是孟惜寿。”啥?!杨小桐睁大眼,完全无法将那副骨架子跟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她僵硬地接过手巾敷在额头上,小声嘀咕,“真是一点也想不到……”孟惜寿把车帘又卷高了一些,沿路的风吹过,带来些许清爽,“若是你不急,便先同我一道。”杨小桐舒服地靠着车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就麻烦你啦。”她闭着眼小憩,马车又往前跑了一段路,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走过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路的尽头,渐渐现出一座庭院来。有些缥缈的楼阁,看似虚幻的廊檐和栏杆,影影绰绰的窗棂和墙面上,轻漾着如水般透澈灵动的光斑,像是水底隐隐可见却无法触及的宫阙。脚下的地面好似铺了一层浅淡的月光,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廊道里轻轻回荡。他走得有些快,杨小桐落在后面不过喘了两口气,他就已经绕过了前面那个弯。她急忙小跑过去,前面却空无一人。她顿时紧张起来,小声唤道,“孟公子?”什么回应也没有,好像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忐忑不安地往前走着,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经过一个房间,她看到那扇门开了一条缝,难道孟公子进了这里面?她犹豫了一下,悄悄把门推开了一点,探进一个脑袋瓜。第52章七夕里面又大又明亮,杨小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一朵鲜红如血的落花不知从哪飘来,悠然地在她眼前旋转了半个圈。她一把接住捏在手里,绕过一面透着沁凉的冰丝屏风,只见白玉砌成的水池边,有个人静静地跪坐在那里。纤细的紫灰色荆棘缠绕着他的身体,爬过微突的锁骨,蔓延至脖颈,那些尖细的小刺细密地附着在他光滑的皮肤上,似乎在垂涎里面浓艳诱人的血液。清风穿堂而过,覆满手心的落花滑过他的指缝悄然翻飞在空中,他微仰着头,神情虔诚而执妄。她呆呆地看了会,才走过去小心翼翼道,“你的花都掉了……”他慢慢睁开眼,恍惚之间,似有灰烬漫天飘零,那样一种浓烈的黑色,仿如无数白骨哀。杨小桐的小心肝不自觉地颤了颤,她好像不应该去打扰他……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他身上的荆棘在顷刻褪去,重绕回他的手腕上。任手中的花散落入水里,他突然怔怔地唤了她一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她一下子就被这个称呼砸晕了,难道她杨小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正激动地想要问得更清楚一些,旁边匆匆走过来一个少年,他手里端着一个碗,朝这人急切道,“公子,你今天又忘记吃药了!”……杨小桐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人从天上拍到了泥土里,还以为她马上就要咸鱼翻身了呢,唉。那公子不情不愿地喝了药。少年从一边的书案上拿起几个卷轴递给她,“真是不好意思,公子这样的病况也不好见人,你就将这些交与孟先生吧。”难得有人叫她公主殿下,这一趟也算来的值了。她小心地接过来,“嗯,我知道了。”抱着卷轴刚走出院落,就见孟惜寿疾步地走了过来,“突然发现你不见了,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幸好你无事。”杨小桐有些感动,“让你担心了。”想起刚才的事,她忙抬高手里的东西给他看,“这些是有个公子让我带给你的。”他将卷轴珍惜地收进怀里,“没想到你见着他了。”她点了点头,还白高兴了一场。两人回到马车上,孟惜寿取出备好的盒子,把卷轴一一仔细地放了进去。虽然九梦府他并没有保住,但所幸这些先人的笔墨还尚未遗失。落花安静地停留在清透的水面,红色的花瓣上零星凝着几颗溅起的水珠。楼中的人走到外廊,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表哥这个绝世旷男竟然会带个女孩子过来,真是要让人另眼相看呢。”也不枉他特地从那里赶回来了。这几日很是闷热。杨小桐蔫头蔫脑地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拿着把蒲扇乘风凉。燕祈容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坐到她旁边,“看样子晚上会下雨呢。”沾了水的圆葡萄晶莹得如同闪亮的紫色宝石,她吐出一个扁扁的葡萄皮,“要是那样的话,明天就会凉快点了。”他的发丝拂到她的脸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