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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看向她的锦衣男子。不认识,遗玉心中闪过这么三个大字,一扭脸就继续住外走,可左脚落下方脚还没提抬起来,便听身后响起一片少女们交错的悦耳之音:“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魏王殿下。”李泰?遗玉的耳朵抖了抖,内心挣扎了一下,转过身去,仰起头定睛一看,果然见得栏杆后面的席案间,有那么一道显眼又眼熟的人影,再看刚才出声喊她的锦衣男子,那便是当朝太子,李承乾么?“免礼,那位小姐且上楼来,本宫有话要问你。”太子开口留人,能走么,不能。太子的要求,能拒绝么,不能。于是,遗玉便在楼下的少女或是同情或是羡慕的眼神中,顺着东面的楼梯走上去。太子和魏王这么一现身,刚才长孙娴和遗玉的矛盾便瞬间被淡化了,楼下在座的除了几名公主外,有些分外地注意起自己的言谈举止来,且时不时朝楼上瞄那么一眼。长孙娴看着兴冲冲地离席朝楼上走去的长孙夕,又望了一眼楼上已经归坐的李承乾和他身边的李泰,暗自咬牙后,重新落座,伸手取过一旁已经醉倒趴在桌上的高阳手中的酒壶,将酒杯斟满。“娴姐,这卢小姐是有些过分了,你不要生气啊。”坐在她附近的人轻声劝道。“我知道,她如今风头正盛,脾气差些也不奇怪的……”……迈上最后一阶楼梯,遗玉鼻子一痒,忙用袖子掩着嘴,打了个小喷嚏,吸了吸鼻子后,抬头便看见前面两丈远处的香廊下面铺设的绒毯上,正举杯饮酒的李泰。今日这人穿了一件紫底流金的鹿纹袍子,头戴的金砂冠,在屋檐吊着的彩色花灯的照映下,泛着明晃晃的金色,给那本就线条完美的侧脸,更添了几分耀眼。仿佛是察觉到她的靠近和注视,他扭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青碧色的眼眸仅是停顿了片刻,他便回头继续喝酒,像是两人并不是相识一般。遗玉的脸上并未流出什么异样,看着站在他身后眼观鼻的阿生,又看着坐在他那头的李承乾。走近才发现,这两人身边竟是各有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作陪,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李承乾边上那个是坐着的,李泰边上这个是躺着的。“四哥,太子哥哥!”还差几步就到跟前,后面却蹿上来一个人,甜甜地唤声后,便顺势在李泰身边的毯子上坐下了。遗玉自认没有长孙夕同他们“相熟”,便靠着栏杆边上站着,半垂着头,用余光打量着李承乾,许是因为长孙皇后本身就是个美人儿,这二十出头的太子,长相俊俏,只是神色间透着许些轻浮。“是哪家的?”“小女姓卢。”“哦,”李承乾一挑眼,恍然道,“怀国公府上的,那你便是刚认回来的那个?”“正是。”“耷拉个脑袋做什么,在楼下不是挺硬气的吗,抬起头,看着本宫说话,”李承乾拿酒杯底子磕了磕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待遗玉抬起头直视过来后,眼睛便像是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刮过,嘴角扯起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你可知道,刚才你害本宫输了一个赌约。”“小女不知。”尽管不去看,可余光里还是溜进李泰左香右暖的画面,她便让视线专注于眼前的李承乾,却不知这么一来,本就对李承乾无惊无惧的眼睛,更显得镇定十分,落在这位向来喜欢新鲜事物的太子眼中,让他眼中兴趣再添。太子可不光是只喜好那种丰韵的美人儿,对于稍显青涩的少年少女,亦有偏爱,但凡是能让他感兴趣的,这长安城里的女子不论年岁和婚否,在他眼里只分为两种——可以招惹的,和不可以招惹的。李泰从遗玉走近起,便留意着李承乾的动静,但见他这会儿两眼闪光,因了解他为人,便很是清楚这是对遗玉生了兴趣。他眼底微寒,目光一移,正看见遗玉直直望向李承乾那双黑亮的眼睛,他唇线抿起,轻皱了一下眉头,面部这细微的变化,却落入一旁望着他的长孙夕眼中。“不知?本宫现在告诉你了,你便是知,过来,将这杯酒饮下,本宫就不怪罪你。”李承乾拿起案上一只摆设用的空杯,让靠在他身上的娇媚女子注满,一手托起,含着三分邪气的笑容,递过去。酒杯中色泽金黄的酒液,是十年份的天琼佳酿,就是就连寻常的男子喝上一杯,也会生出醉意,说胡话。遗玉看着那足有拳头大小的杯子,很是头疼,但凡是宴会,她总会遇上大大小小的倒霉事,这几乎都成了铁律。她可是不喝酒的,方才在楼下饮了一杯,这会已经隐隐感觉到酒劲儿上来。可若是不喝,这事情该怎么收场,鬼知道她一直待在楼下,又是怎么害得楼上的李承乾输了赌注的,偏要来受这份刁难。“皇兄是在岔开话题,打算掉赌注么?”“四哥,是什么赌注啊?”听见李泰的声音,遗玉扭头去看,正见着玲珑小巧的长孙夕探身贴近到他面前询问,而他另一侧脚边匍匐的娇媚女子正将剥好的水果往他面前送,俊男美女相伴,尽管李泰的表情不是很到位,那画面也是养眼之极,可惜,她却没那般好心情欣赏。李承乾放下手中酒杯,满脸不悦地代李泰答了长孙夕,“本宫输了一件事给你四哥,心头窝火,”又对刚才发问的李泰道:“你放心,本宫从不赖账。”最后转眼看向遗玉,冷笑道:“可也从不憋火,这杯酒,卢小姐若喝了,今日赌输,权当是本宫倒霉,可你若不给本宫面子,哼!”见他明目张胆地“吓唬”,李泰声音亦冷,“你输了赌便要罚她,那本王赢了,若不奖赏她,岂非说不过去。”李承乾闻言,大笑两声,眯眼看向他,“四弟这是在故意同本宫作对吗?”李泰拇指摩擦着宝石戒面,语气平淡,道:“皇兄这是在威胁本王么?”李承乾闻言色变,环在身边女子肩头的手掌用力一收,惹来她一声痛呼。虽说多数人都对太子和魏王的不合有所耳闻,可两人在外面闹起来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眼瞅着三言两语之后,互不相让的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长孙夕连忙劝道:“不过是一个赌约罢了,何须发这么大的脾气,太子哥哥,四哥,你们一一卢小姐?!”她话未说完,便低呼一声,两个男人同时扭头看去,便见遗玉手里正捧着那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酒杯,仰着头“咕咚咕咚”一口气饮下,金黄色的酒液从她唇角溢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