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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心跳剧烈了些,往后退了两步,避开这片银光。“弄错了,本是想给你找两件稀罕玩意儿,倒是开了这最不稀罕的,来,咱们看看这口箱子。”赵氏似是没发觉到遗玉的失态,走到另一口箱子前面,如是道。遗玉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轻声道:“我有些胸闷,许是这里不通气,大伯母,咱们出去吧。”赵氏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瞬,才道:“好。”将箱子重新阖上后,两人退到门外,遗玉眼见着赵氏在门角摸了几把后,将门锁上,听那“咔嚓”一声脆响,她的心方才缓缓静下来。那一箱银子,代表着什么,万两白银?不,若说是这样,并不足以让她的心都有了些微微动摇,对这京中的权贵来说,多半都是有着万贯家产的,可重点在那剩下的十几口箱子上!从赵氏的话里,不难判断出,这剩下的箱子中,也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要知道,这天下货币通行,铜钱还是占据主位,虽一两银子一贯钱,可银子的价值,却远远高于铜钱。而官宦人家,多是靠着地产和奴下商人的店铺赚取,钱财多是换成了地契和房契,因此,就是在这长安城里,又能有几个人家中有本事放着这么多现银!难怪……在见过了这真金白银之后,遗玉突然对窦氏和赵氏的相争,有了些理解的心情,面对这份偌大的家产,想不动心,想不伸手,难!想到这里,她不免心生疑惑,偷偷奇怪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赵氏,对她昨晚爽快地将库房交给窦氏管理的举动,大为不解。看这情况,若是日后分家,就是大伯二伯不争,这妯娌两人,也不会轻易放手的,没了卢中植这泰山压顶,会闹成什么样子,还真够瞧的。心中暗自嘲讽,走出这仿若黑夜的库房大门,迈进冷飕飕够院子,昨晚被卢智勾起的离意,又盛了许多。……魏王府下午,阿生站在书房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眉头时紧时松,脸色一会儿一变,直到门内脚步声近了,方才眼观鼻地站好,等人从屋里走出来,低头相送:“杜大人慢走。”哪知这么一句话,又招惹了杜楚客回头,这位脸色不大好看的杜大人,低声对阿生道:“李管事,可否就近一步说话?”于是,两人便朝院中偏僻的一角走去,过了一刻钟,脸色稍霁的杜楚客才离去,苦着脸的阿生在原地站了会儿,方回到书房门前,敲了门,进到屋里面。“主子。”李泰正在拆信看,头也不抬,道:“说。”“杜大人方才同我说了,属下不知,这侧妃一事不是说好了么,主子为何又变了主意?”阿生踌躇问道。本来事情好好的,李泰也亲口答应,这侧妃的人选他都同杜楚客商量过了,只等着李泰答应,再上报到皇上那里,求个旨意,到生辰宴上一并宣了,算个双喜。而那天学士宴回来,定下了初九过后便离京一事,苏勋的巡游人选名单,昨天就递了上来,只等着生辰宴罢,就可以走人。哪知怀国公突然病倒,昨天还收到确信儿,道是活不到腊月了,这看着同他们魏王府无关的事,却使得李泰一早改了主意——初九过后,先不走了。文学馆那边儿接到不走的指令,对李泰这折腾劲儿没敢说什么,他阿生也没敢说什么,毕竟自家主子是打算带着那卢小姐离京的,可若怀国公亡故,这就走不成了,哪有亲祖丧葬,嫡孙远游的道理?不走就先不走吧,可刚才阿生在门口听着,他怎么连侧妃也不要了?这又是想到了哪出?李泰不说,没人知道,只是杜楚客早朝一下,便兴冲冲地跑回府里找他确认这求指婚一事,竟被李泰反口推了,刚才在屋里,杜楚客是据理力争了一番,偏从头到尾听他讲了半个时辰有余,最后只一句“出去”便将人打发了。杜楚客知道他脾气,不能强求,刚才便把阿生叫到一旁说到,分析了利弊,让他来劝。李泰把信看完,才抬头瞧了阿生一眼,道:“本王没改主意,是你们挑的人选不妥。”阿生一愣,随即喜道:“那这侧妃还选么?”只要他愿意选,这人是谁,就不重要了。李泰面无表情道:“父皇给的那份名单,是不是在你这里。”“是、是。”阿生连忙从袖子里面掏出备份的名单来,递了上去。李泰接过,打开之后,在上面扫了一圈,目光闪动,执笔蘸了些将要干掉的墨汁,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圈了一笔,便丢了过去。阿生稳稳将那名单接在手中,好奇地打开一看,待寻到那处标记,却是两眼一愣。“……主子?”“出去。”第364章御宴宫自卢中植昏迷后,遗玉就没再出过门,在这期间,程家兄妹和杜家兄弟都专程上门来探望,杜荷将国子监里的事同她交待了个大概,程小凤则把文学馆这几天的课程讲了些大概给她听。负责撰书事宜的谢学士上门探病,特意找了遗玉过去说话,给了她两本书叫看,别的倒没说什么。就这么一直到了初八那天下午,遗玉才被早就收到请柬却迟迟想起的卢荣远叫去,知会她明日和卢书晴一道,到芙蓉园去赴魏王的生辰宴。明知那是场变相的选妃宴,在卢中植卧病在床时不久矣的情况下,她哪里有心思去参加这烦心的宴会,当下便直言道:“大伯,我不想去。”卢书晴也在边上站着,听了她的话,并未吱声,卢荣远劝道:“这请柬发了下来,白纸黑字提到你们,我和你二伯都脱不开身,你祖父这样子,照俗礼,我们是不当去的,但你们两个小辈不去,那怎么能行,贺礼已经提前送到了魏王府,你们只需晚上去吃顿酒席方可。”遗玉知道他说的有理,可对那宴会的抵触,却让她张不开口应下,她沉默不语,卢荣远轻叹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来,道:“那你便在家里待着吧,书晴你一个人去。”说完这句,他便大步出了屋,遗玉本打算离开,却被一声冷言冷语止住脚步。“还真是够任性的。遗玉转过身,看着卢书晴,因她脸上类同卢智的笑容,一疑后,道:“你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卢书晴后退到刚才卢荣远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言语间,没了往常的亲疏有度:“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