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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的路上早堆了很多路障,北燕骑兵们无法跨越,只能绕道而行。渐渐地都汇到小片的空地上,而那里的屋顶上早站了一排弓箭手,只等猎物入场。将近日落时分,视野中的城下已几乎见不到奔突的北燕骑兵了。我这才明白这场城中巷战的目的所在,并非只是要解救凌河,更在于消灭来犯的北燕人。细一回想,萧朔在出发时说的确实是“杀尽北燕人”。城中各处点起火把,值更的士兵敲着梆子各处传令:“今夜各家轮流值夜,闭门不出,擅自开门者,以通敌论处!”城楼上四处透风,却不能生火,乐非便寻了个角落让我坐着休息,站在我旁边挡去些寒意。我瞧着那户部那位名叫丘良功的文弱官员,似乎冻的比我更惨,却硬撑着站在城楼正中,倒也有趣。没过多久,听得众人行礼道:“景王殿下!”我抬起头,见到萧朔脚下带风,在侍卫簇拥下快步迈上城楼来。☆、得胜他匆匆两眼扫到了缩在角落的我,神态便是一松,从容与众人见礼。我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侍从身份,待要站起来向他行礼,却觉得头重脚轻,毫不体面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众人正忙着恭维萧朔英明神勇、全灭敌军、一战成名等等,不期我这一喷嚏,便齐齐哄笑起来。乐非仍是保持微笑,笑得比哭要难看许多。萧朔皱眉,走过来毫不避嫌地摸摸我额头:“有些发热了。”便利落将身上披风解下,罩在我身上。早有一个机灵官员识得眼色,上前禀道:“下官已收拾了住处,王爷若不嫌粗陋,请移驾前去歇息。”萧朔点头,对他笑道:“如此,有劳李大人了。”那官员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殿下竟知道下官名姓?!”于是边引路,边叨叨着“万死不辞、荣幸之至”之类的话。萧朔不理他,过来欲抱起我走。我连忙推了他,表示自己走的动。可真的自己走了,却头晕目胀,摇摇晃晃。萧朔回头看看,当即蹲下,示意要背我,口中坦然道:“亦兄弟旧疾未愈,此番为了本王奔波辛苦了,本王背你也不为过。”城楼上众人一片讶然安静。我不好再推辞,默默趴到他背上,在众人颇有深意的目光中下了城楼。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硬是赞了一句:“景王殿下果真是爱兵如子啊!”——众人醒悟过来,纷纷应和。咳,爱兵如子,真亏得这位大哥想的出,萧朔的儿子还没周岁呢。从前在归云山我背过他,他碍于男女之防不敢贴着我;如今我被他背着,却觉得无比亲切安慰。他的背宽厚踏实,我搂紧他脖子,脸挨着他耳朵。他尚未改战时装束,我只能贴着那冰冷盔甲,闻着他身上的淡淡血腥气,却觉得暖和了许多,竟就在他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好好地躺在软软的被褥里,额头仍有些烫,却觉得好了很多。萧朔不在,我便一直躺着休息,乖乖喝药,希望尽快恢复体力。又睡了一觉醒来,一转脸,看见他就睡在旁边。我见他睡的香甜,想是累坏了,并不起身,只静静看他的脸。呆呆地看了一会,只觉得越看越好看;而这么美好的人恰是属于我的,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又怕吵醒他,便收回手来,老实躺着。他却忽然开口:“你想摸便摸摸,何必客气。”我有种被抓个现行的窘迫,牵强否认:“额,不是,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萧朔笑意如水,伸手掖好我被角,将我揽进怀里,继续睡觉。*****过了两日,我已恢复了大半,便再躺不住,吵着要出去透气。萧朔便让我披了厚实大氅,带我出去。我登上城楼,若是不算城外的狼藉,凌河城内已不见几日前的巷战踪迹,只除了几处烧毁的民房、马厩中栓满的北燕骏马让我还能回忆起那天的战况。我问萧朔:“你早在凌河城中布置好了,把北燕人赶进城里歼灭?可是北燕骑兵速度很快,若在红谷军没到之前,他们见势不妙就跑了怎么办?而且若是一个不慎,凌河城中百姓损伤重大,你可又怎么向朝中交待呢?”萧朔示意我往他身后站站避风,细细解释道:“北燕人屡次来犯境,几乎已成常态,每次将他们击退,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可遭殃的是边城百姓。我早想煞煞他们气焰,消减其战力才是良策。”“凌河处于在红谷、秋山两城之间的凹角上,北燕人要撤出没那么快。其实北境三城的守军很多已在这里成家扎根,城中的百姓经过这些年,早已是户户皆兵,并非内境的普通百姓。北燕骑兵所向披靡,若在平原上与之交战,难免兵士要损失惨重,不如把他们圈起来,让骑兵失去俯冲优势。”“秋山一向是荣王驻守,我便去红谷坐镇,同时只在凌河留守军三千。这样,北燕最可能攻打的就是凌河。”他挺直身躯眺望远处,微微自得:“果然,他们冲着凌河而来。我与户部的丘良功商议好,若北燕来犯,便在城中布置,待我号令便开城放北燕入内。我从前在北境参战,曾来过凌河,凌河土质坚硬,又曾被攻破过,城中百姓多挖有地窖容易藏身。只要将老幼妇孺藏进地窖,留下壮丁与北燕斡旋一阵,民众便不会有重大损伤。”我追问:“可是若是荣王不带秋山军先赶来怎么办?那北燕人岂不是就撤了?”萧朔笑笑:“他必然会来,而且会毫不拖延地赶到。荣王一贯靠的是军□□劳,若落下救援不力的罪责,可不是他能承当的起的。”说着,欣然回头朗声道:“我说的对么,四哥?”我扭头一看,萧欻正慢慢走来,肩上似缠着绷带,脸色也显苍白。萧朔语带挑衅,他却似无所谓地笑起来,却难掩一丝颓意和自嘲:“是啊,老七,哥哥怎么会有耽搁?即使凌河城中无人接应,也得带着秋山军中的步兵兄弟和北燕骑兵硬拼。待你摆好阵来了,凌河城门开了,再一起歼灭他们。”我默然,这才明白,萧欻在北境征战已久,未必想不到这个围战的法子,只是他没有那么大能量让首阳派来的人或凌河的官员与他配合而已。萧朔不动声色:“四哥此战斩获敌军将领首级,才使得北燕军心大乱,是大功一件。”萧欻大笑,不知是喜是悲:“这得多谢老七你,若不是你谦让,这首级也轮不到我来砍。哥哥明白,这功劳是你让与我的。”我回想起那天战场上如修罗般举着头颅的萧欻,还是心有余悸;见他如此,又觉有些悲凉。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