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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赏,本宫要和皇上话话家常。”一场隐藏着身世的风波被萧长宁三言两语平定,玉蔻道了声‘是’,躬身退下。萧桓并没有从玉蔻嘴中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被突如其来的萧长宁打断。他不由心下一沉,疑惑如云翳般蒙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望着萧长宁,萧长宁也静静地回望着他,一个绵里藏针,一个娇纵任性。这一刻,姐弟俩仿佛脱下面具重新审视彼此,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陌生……两刻钟前。萧长宁在东厂书房中听到方无镜来报,说萧桓带走了玉蔻单独审谈,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下意识问道:“奇怪,皇上何时对一个宫女如此重视了?竟然单独与她面谈。”沈玹没说话,面色凝重。萧长宁观摩着他凝着霜的眼眸,思绪飞速转动,随即豁然,问道:“玉蔻是你埋在太后身边的人,桓儿带走玉蔻,难道是想查你?”“或许比这更严重。”沈玹沉声说,“玉蔻知道本督的所有秘密。”所有秘密?萧长宁怔了怔,方问道:“知道你的所有秘密……也就是说,她知道你不是沈七?”沈玹‘嗯’了声,长臂一伸,将萧长宁从案几上抱下来,扶着她的腰肢凝声道:“她曾是沈七的对食,自然知道我并非沈七。再说,当年我能顺利取代沈七入宫,也多亏了她的暗中相助。”“等等,我糊涂了!”今日接受到的秘密太多,如同一团乱麻纠结,萧长宁蹙眉道,“当年沈七或许是因为意外死了,于是,沈七的对食——玉蔻找到了和沈七极为相似的你,让你取代沈七进宫……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让你取代沈七成为假太监的目的是什么?皇上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若是玉蔻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你岂非……”“长宁,我本欲在今日将一切秘密告知你,但现在事发突然,我需进宫带回玉蔻。这是沈七唯一的遗愿,我答应他要保玉蔻平安。”约莫是怕萧长宁胡思乱想,沈玹抚摸着她的脸颊,凛然道,“等我归来,再将一切真相告知你。”“等等,沈玹!”萧长宁匆忙唤住他。沈玹系披风的手一顿,回身看她。“还是让本宫去见皇上罢。”萧长宁拉住沈玹的手。她的掌心有微微的薄汗,似乎是为自己主动的亲昵之举而紧张,但面色依然平静,朝他绽开一抹轻柔的笑意来,“桓儿本就对你心存疑虑,玉蔻一出事你便急着去救她,岂非落入了那小子的圈套,证明玉蔻手里掌握着你的秘密?还是让本宫出面妥当些,正好今日是他十五岁的生辰,宫中并未cao办宴席,本宫便以祝寿为由进宫一探究竟,如何?”沈玹拧眉沉思。门外的方无镜道:“厂督,让长公主出面确实要委婉妥当些。”思索再三,沈玹这才点头,狭长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的魂儿吸进去,沉声道:“臣亲自送殿下入宫。”萧长宁大力点头,如稚童般眯着眼睛笑道:“如若本宫平安带回玉蔻,你可要记得奖赏本宫!”萧长宁是铁了心要得到沈玹的奖赏的。在来养心殿的路上她便想好了对策:佯装吃醋,赶走玉蔻,实则是助她逃离萧桓的审讯,离开宫越远越好。不过,萧桓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软蛋了。他在太后的yin威之下挣扎多年,别的没有学到,论城府和心计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也不知这拙劣的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能否成功瞒住……即便瞒不住,那就赌一把罢,就赌在萧桓心中,自己这个亲jiejie是否还有一丝分量。万幸,萧长宁赌对了。养心殿的偏殿中,鼎炉焚香,炭盆上的茶壶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给静谧诡谲的室内增添了些许活气。萧桓望着嘴角含笑的萧长宁,半晌,终是轻叹一声:“阿姐,你来见朕,怕不是祝寿这么简单吧?”萧长宁缓缓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缓缓抬臂,从缀着兔绒的袖子中伸出一只皓如霜雪的柔荑素手来。在萧桓微微怔愣的目光中,萧长宁伸手捏了捏天子的脸颊,将少年一边白皙的面容拉扯变形。“阿姐……”被扯住了脸颊,萧桓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你做什么呀?”“没做什么。”萧长宁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他的腮帮,凉凉哼道,“本宫只是想看看皇上这张柔弱天真的面具下,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萧桓似是茫然,委屈道:“阿姐,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装了,桓儿,本宫都知道了。”萧长宁敛了笑意,缓缓坐直身子,盯着对面这个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弟弟,淡淡道:“皇上当初将本宫当做结盟的筹码送给沈玹时,可是一点迟疑都不曾有过啊!如此铁腕手段,非常人能及,就不必哭哭啼啼地做戏给我看了。”萧桓眸色一闪,怔愣了片刻。他脸上的委屈与柔弱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少年人应有的清朗来。他张了张唇,复又闭上,而后才低声道:“沈玹……都告诉阿姐了?”“桓儿,”当萧长宁叫他的名字时,是颇有几分长姐的威严的,“你抬起头,看着本宫。”萧桓坐直身子,依言抬头。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猝不及防地回荡在殿内,连带着惊动了门外侍立的宫人。“这一掌,是打你不顾血脉亲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辜负了本宫对你十五年的照拂!”萧长宁静静地盯着他,沉声肃然道。“长公主殿下使不得啊!这掌掴天子乃是……”掌事太监匆匆跑进来,见到屋内剑拔弩张的两姐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谁让你进来的?退下!”萧桓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面颊上很快泛了红,看上去尤显触目。太监犹疑片刻,但见萧桓疾言厉色,也不敢抗旨,只好躬着身子又退了出去。然而还未走两步,身后又是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萧长宁继续道:“这一掌,是打你两面三刀玩弄心计,满心猜忌过河拆桥!”这下,萧桓两边面孔各顶着一个红呼呼的巴掌印,眼里渐渐泛起了水光,愣是一声不吭。“长姐如母,阿姐打朕是应该的。”萧桓垂着头,柔软的发丝从耳后垂下,衬着脸上的红痕,倒更显出几分脆弱来。他哭了,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脸颊,又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紫檀色的衣襟上浸出点点深色的水痕。他说,“阿姐,你怎知朕没有迟疑过,没有后悔过?可朕没有别的选择……”萧长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既悲凉又无奈。“桓儿,当初你一边向本宫哭诉可怜,一边又将本宫推向火坑时,是什么心情呢?你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