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锦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首的中年男子心中喟叹一声,不愧是她的儿子,连这性子都跟她一模一样,唉。

“徵儿。”元桦自椅上起身,寻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一开口,一副忧郁难当的口吻,似极当年北君楼上说两句便会脸红的年轻书生,脸上三分忧郁,三分悲悯,余下四分是身为天子的威严和自持。

元徵直直跪着,不答应,不迎合,亦不抬头。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皇帝在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上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绊住,再不能前进分毫。

元徵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泼皮猴儿般的笑,“皇上言重了,草民万万不敢。”

“你都不肯叫我父皇。”元桦说,边说边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近看这张年轻的面孔,竟跟记忆中的她长得一般无二,眉宇间的温柔被英气取代,好不耀眼。

元徵看着他,嘴角一弯,一副被养坏了的世家公子,“父皇。”撒娇的口吻,让人招架不住。

元桦眼底风霜一除而尽,换上无限温厚,“旨意我已拟好,明日早朝,便会召告天下,公布你的身份。”

“不太好吧?”元徵一脸惊讶。

“哪里不好?”元桦皱眉。

“我在江南自在惯了,没有什么身份拘着,如今若是换了这重身份,以后无论走去哪里都有人盯着,怪不自在的。”元徵一脸为难,“况且,父皇知道我是谁就行了,其他人也不需要知道那许多。”

元桦伸出手,犹豫几许,手掌才落在对面年轻人的头顶上,掌心下传来的温热差点让他热泪盈眶,这是她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啊,“我与你母亲情深意浓,当年若水家念在你年纪幼小入宫多有不便,所以便留在江南照顾,如今你既来了,便是皇室中人,身份一定要有;今天起,你便是我朝的四太子了。”

王朝惯例,当今君主可从诸子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加冕太子之衔,在东宫太子未册封之前,几位太子均有机会公平竞争,此举一来可同时选出多位储君,以备王朝永盛不损,二来大家位置相等,亦不存在悬殊这词。

只是如今的三位太子皆是为王朝立过功劳好不容易得来的。而元徵,他什么都没做,便白白捡了四太子的名头,难保有些人眼热不服。

元徵仍十分为难,元桦大手一挥,“好了,此事便这样定下来了,你我父子第一次相见,你得陪朕好好吃顿团圆饭。”

元徽笑了笑,“好。”

第二日早朝,皇上近前最得力的王公公宣读圣旨时,站在最后面的中书令正在打瞌睡,几个姨娘为了争一支珠钗闹了个不可开交,吵得他一晚没阖上眼。

王公公在上面念四太子元徽,中书令一个机灵,瞌睡醒了大半,眼瞧着朝上各位同僚交头接耳,头顶上空如同飞了几千只苍蝇般,声音不绝于耳。

四太子?什么四太子?本朝统共不是才三位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四太子?

中书令想不明白,事实上,除了几位一早得知内情的人外,其他都想不明白。

三位太子站在队伍前列,身影笔直如枪,仿佛没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四太子打个措手不及。也对,若皇上真还有个叫元徽的儿子,他们铁定是最早知道的。

王公公说有请四太子,朝上恢复了片刻安静,巴巴儿的望着龙椅的方向,只见龙椅后的气吞山河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

锦衣宝带,黑发玉冠,一双凤目流光异彩,竟是个翩翩公子。

左相率先拜倒在地,明明已年过花甲,却是声如洪钟,“臣,恭喜皇上复得皇子;臣,恭请四太子安。”

身后,左相的同僚门生相继拜倒,呼声震天,头顶那几尺厚的屋顶似乎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正文第七十七章蠢

当夜,皇上在御花园设宴。

朝中大大小小群臣俱在,那一夜觥筹交错,那一夜宾主尽欢。说那四太子为人风流潇洒,酒量更是过人,杯中美酒如水般灌下去,熏得一张如女子般美妍的容颜愈发卓绝。只是,只是浑身上下却无半点皇家贵胄该有的矜持和高雅,市井泼猴还差不多。

皇上复得爱子,即使看见了这放浪形骸的样子也只装作没看见,一边同新晋的玉贵人说话儿,一边转着手里的酒杯,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皇帝携着爱妃的手施施然走了,众人恭送一回,也都各自散了。

墨相因近日偶感风寒,未能入宫,长子墨越自宫中回来,径直去给他请安。

墨相问:“皇上可高兴?”

墨越说:“皇上整晚都没合拢过嘴。”

那便是十分高兴了。墨相坐在紫檀木椅上,捋了把半白的胡须,眯起眼睛道:“这位四太子挑得是个好时候。”

墨越点点头:“如今朝中早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如无意外,下一任储君便在这三位太子中挑选了。现在横空冒出个元徵,轻轻松松便得了个太子的名头,皇上宠爱可见一斑。前些时日出京的那些刺客,怕就是去杀他的吧。”

墨越时任礼部侍郎,与墨相父子虽同朝为官,但与其父的沉重老道相较还欠些火候,如今虽是在家里,也敢把这些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墨越说完便着了悔,只是为时已晚。

以往这话总会得墨相几句训斥,今日墨相却难得没有发作,沉默良久,才道:“大太子骄纵跋扈的性子,这些年竟是变本加厉了。”

墨越垂手听着,听墨相话锋一转,转到了小妹身上,“你meimei也是糊涂。”

墨越也不替她分辨两句,一径垂首道,“是。”

“仅凭几句传言,便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不是不想顶着墨这个姓了?”墨相年纪大了,脾气也渐比当年好些,只是当年发的是外露的脾气,如今虽没有动怒,一双厉目却更叫人胆寒。

墨越快把头低到胸口了,轻声道:“小妹如此糊涂,儿子已经教训过她了。”

“咱们身为官宦之家,本该爱民惜民,她竟为了一句凤凰命格要去杀一个小女娃,这等见识,这等头脑,说是从墨家出去的都嫌丢人。”墨相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墨越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阿爹息怒,小妹已经知错了。”

墨相冷哼一声,“她在家里时都被惯坏了,也难为唐誉能够容忍她。”